只能说,虞述白自己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整个虞家都没有一个好东西。
翠玉想了想,继续低语道:“可上回老爷已经发现大公子两回了,还对大公子动用了家法。”
虽然大公子一直没将是夫人给的银子这事供出来,但估计很快老爷就会起疑心了。
因为光凭借着大公子那点俸禄,怎可能时常去花楼那等销金窟?
更别说为楼中花魁一掷千金。
姜岚拿起羊角梳一边梳着两侧垂下的青丝,一边无谓道:“他发现便发现,他还能休了我不成?”
她做这虞家续弦已经十多年了。
这十多年她一直尽心打理,又相夫教子,不管是在虞府上下还是在外人眼中都挑不出一丝错处。
光是凭借着这么一点小事,虞知松怎可能会对她怎么样?
顶天了说一句慈母多败儿之类的话也就罢了。
翠玉想了想也正是这个理。
自家夫人的确是这么多年不光挑不出错处,甚至还要成盛京中当家主母的典范了。
光是给老爷都挣了不少好名声,怎可能因为一点小事就放大?
姜岚搁下梳子对着铜镜又看了一眼,唏嘘道:“我将这大好的年华都放在了这虞府,翠玉你说,这到底对不对?”
镜中美人虽依旧温婉秀丽,眼角却已生出了细纹,是再多的玫瑰露也遮掩不住的痕迹。
翠玉踌躇了一瞬,思忖后道:“夫人今儿也见到了陆家那位,从前在姜府的时候,她整日颐指气使,仗着嫡女的名头没少作践您,如今不也就那样……”
还没有自家夫人嫁得好呢。
那陆砚之再是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四品官,可陆家那点子家底怎能和虞家百来年的底蕴比?
姜岚自然也想到了今天在陆府的那一幕,唇边露出了些笑意。
也是,值不值当这件事唯有自己知晓。
只要能将那个自小就心比天高的嫡姐踩在脚下,光凭这一点也是值当的了。
庶女又怎么样,做人续弦又怎么样?
况且,她手中还有一个陆家的大秘密呢。
倘若她那个嫡姐有知晓的那一天,不知会不会被她气得当场吐血身亡?
如果可以,她倒是真想在有生之年能见到这一幕。
只是现在还不行。
因为一旦这事暴露出来,她自己也会身败名裂,也没办法在虞家再继续待下去了。
姜岚又对着刻着精致花鸟兽纹的妆台照了照,忽然蹙起了眉。
“这是什么味道?”
翠玉上前看了看,目光掠过妆台上一个个瓷瓶,又拿起一个青白釉的,放在鼻下轻嗅了嗅。
她似是想到了什么,迟疑道:“夫人,这是……是二小姐身边的人送回来的,说是给您熏香或是熏衣裳用。”
还是柑橘气息的,十分好闻。
虞令仪少女时期就善于制香,在虞府时就时常给虞家的许多人送自己制的香。
当然了,送的都是几位主子,她们这些旁的院子里的下人是没有的。
此刻翠玉看着姜岚的神色就是一个咯噔。
姜岚拧起眉看她,不悦道:“我不是让你将她送过来的东西都放在箱笼最底下吗,我不想看见这些,你怎么连这么小的事都记不住?”
翠玉当即一个腿软跪倒在地。
“夫人恕罪,是奴婢一时疏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