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瞧了眼桌上的菜,四荤两素一汤,兰妈年轻时厨艺也很好,做得色香味俱全,也难怪后面还在盛京开了家膳食店。
本来还想推辞一下,结果肚子就不争气地发出投降的叫声。
兰月仪闻声,立马笑得打趣,“你就别不好意思了,快坐下吧。”
真是糗大了。
我登时赧颜,连忙低头,找着南侧的位置坐下,不敢再看屋内的两人一眼。
秦钰坐在西侧,只看得到小丫头垂着头,还有她羞红的侧脸,忍住了笑意。
他收回目光,侧头对师娘道:“师娘,你别忙了。你不动筷,这丫头肚子饿得再响,也不敢吃一口。”
兰月仪被逗得笑靥如花,笑着答应,在东侧落了座。
一顿饭上,我拿着筷子还在想自己怎么又陷入了窘迫的境地,还是兰妈不停地给我夹菜,缓解了我的尴尬。
饭后,平日碗都归陆不愿洗,如今陆不愿没在陆家,这碗就只得陆不愿的徒弟,秦钰来代洗了。
兰月仪乐得一身轻,拍了拍秦钰的肩,笑得温和,“养个徒弟还是好呀,还知道替师傅分担家务。师娘我去街上摸几圈麻将,你师傅回来了,就让他去西街茶沐楼找我。”
麻将?站在秦钰身后的我一脸疑惑地看向兰月仪。
察觉到我疑惑的眼神,兰月仪立马笑着解释道:“小阿执不是兆庆人,难怪不知道。这麻将比吊牌好玩儿,原来咱们兆庆出了个麻将军,当年跟先祖西阔疆土,路上士气不嘉,他就创了个新的吊牌玩法。回乡后兆庆本地的士兵把这玩法拿出来,也就咱们兆庆人才玩儿这个,就叫麻将了。”
她说着,看我一脸好奇,轻笑了声,“阿执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玩玩儿?要是我那姐妹有事先走了,你还可以给我们凑凑桌角。”
这说得我更加好奇了,正欲跟着兰月仪离开,袖子一角就被拽住了。
侧头,就看到秦钰拽着我的袖子一角,神色不变地说道:“师娘,阿执还不熟悉院子,你带她出去?”
兰月仪连忙拍了拍额头,可惜地看了我一眼,“也对,那就只好我一个去喽。”说完,便转身快快乐乐地出北屋,准备去茶沐楼摸几圈麻将。
别走啊!我内心无限呼喊,可是却说不出话,只能眼睁睁看着兰妈越走越远。
她一走,秦钰拽着我衣角的手指就松了,我转身,就看到他抱臂看我,狭长的凤眸眼尾上挑,眼角没了稚气,樱色薄唇翕张,吐出三个字。
“去洗碗。”
什么?
我立刻瞪大眼睛,秦钰被我看得好不自在,修长手指敲了敲鼻梁中间微凸出的骨头,“难不成要爷洗?”
“……”
我暗自磨了磨牙,看着秦钰说完话后就上软榻躺下了,只好认命般地收拾好碗筷,将碗筷端去厨房清洗。
转身间,没看见秦钰半倚在软榻上莞尔,目光似透过这瘦弱的背影想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