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进小厨房,就看到安晚正在做冰盏,青石台上已经搁了两个空碗,一旁的安晴正还抱着一碗冰盏吃得欢快,一双圆圆的眼睛笑眯得只瞧见一条缝。
我拍了拍了额头,跨过门槛。
“安晚,你若是想今日走出小厨房这个门,还是赶紧着将安晴打发了出去。”我的声音夹着无奈,安晴这丫头心性不坏又消息灵通,要真发落她,我还是舍不得的。
安晚这时才抬头,扫了一眼台上空空的两个碗,又盯着安晴看,直盯得安晴放下碗,讪讪笑着。
“安晚若想做冰盏,便在一旁做吧,我只要安晴搭把手就够了。”我说着看向还捧着碗的安晴,笑眯了眼睛,“今儿个就叫你这个懒丫头给本娘娘当一次烧火丫头。”
安晴自知理亏,连忙答应,跑去点了火,手脚利落地拉着风箱。安晚则在一旁继续做着冰盏,没了安晴的偷吃,做得很快,四碗冰盏被呈放在红木漆盘中。
我思虑了一下,决定给秦钰简单下一碗清河县特色的面,瞥到她已经将冰盏做好,遂告诉她说:“四碗够了。方才陛下来了,你送过去吧。剩下的,你便自己看着办。”
安晚是执欢阁年纪最大的宫女,平日里对安晴和看云听雨三个小丫头多有照拂,我也知道她多做几碗冰盏是给谁做的。
“小主不吃么?”安晚心下数了数碗的个数,还差上一个,正准备做,就被我叫住了,疑问道。
想到这个月的月事还未来,我蹙起眉尖,锅中的水已经沸了,扔面的动作没停,摇了摇头。
还未到容华位份时,我几个月都吃的尚膳局送来的膳食,厨艺倒也没生疏,挑面呈进碗中,又卧了一个煮好的荷包蛋在上面。
若非我自己吃了早膳,否则此时闻见香油的味道怕又要馋了。
端进寝殿中,就看到秦钰靠在床柜上假寐,安晚端来的冰盏一点也没动,倒是我剩下半碗的绿豆汤见了底。
“陛下喜欢吃妾身剩下的东西?”我将呈着面碗的红木漆盘放在木几上,打趣道。
靠在床柜上的秦钰睁开了一双凤眸,打了呵欠,听到我的话勾起唇,慵懒的回道:“以后不吃了,孤忽然想起来笨这个东西会传染的。”
“……”被他噎了一道,我无力反驳。
瞥见木几上放着的碗,秦钰眸中盛了清浅的笑意,“你做的?”
我点了点头,期待地看向他,示意他去试试合不合他的口味。
秦钰了然,趿鞋去了软榻上坐着,吃面时的动作优雅从容,好像吃的不是一碗简单的小面,反而像是精致的膳食,又看得我叹气。
人比人,还真是气死人。
他动作看起来不急不缓的,但吃的速度倒快,半刻钟不到,便将一碗面都吃完了。我便唤安晴拿清茶进来伺候他漱口。
趁他漱口时,又把绣盘拿起来继续缝那件小衣裳。
“面不错,人也不错。”耳边响起他低沉又醇厚的嗓音,轻佻得让我脸一烫。
我嗔了他一眼,他便将我手里拿着的绣盘轻轻地放到了床柜上。我还在猜他接下来想做什么,就被他压在了身下。
他的额头抵着我的额头,才用清茶漱了口,一股子茶香细细洒在我脸上。我回过神,忙拿手臂抵着他的胸口,将他推远了些,不好意思的说道:“现、现下还是白日,陛下有节制的好,否则明儿个早朝恐怕要被百官纠劾了……”
秦钰一双深邃的凤眸落在了我的身上,薄唇微扬,我刚想说什么,眼前便一黑,只感觉他覆在我眼睛上的手掌心微烫。
就感觉到他另一只手的指尖从我的唇畔滑至胸前系着的双耳节衣带上,轻轻一拉,便是无限的美好呈现在他眼前。
在他微热的唇吻上我之前,我便只听得他说了一句,“你把眼闭上,现下便是晚上了。”
难得一贪白日欢。
……
到了六月十一,元婕妤到底还是权倾朝野的薛家女儿,秦钰虽因玉宣仪的事儿罚了她,但她的生辰宴仍是给了她足够的面子,宴会设于芳华殿,邀了阖宫嫔妃与朝廷上四品的命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