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呼疼，我下意识地想起身察看，没想到自己腿上还有伤，牵动伤口，被疼得脸色瞬间煞白。
“你是个傻子么？”秦钰看到我的脸色，忙将手从他鼻梁处放下，只紧着扶我坐好，“孤真的怕你有一天会被自己蠢死。”
蠢死？
我闻言瞪了秦钰一眼，越看他，心下却来气，小声说道：“若真的蠢死了才好，陛下也就不会再让妾身做什么事情了。”可能是因为自己有伤在身，心里总带着一点委屈。难得的，我有勇气顶他一句。
秦钰顾不上鼻梁骨上还未消散的疼痛，挑眉看向我，狭长的眸子里全是危险之色，“孤不准你死，你想死也不能死。”
鼻尖若有似无的缠着他的龙涎香味道，我皱了皱眉，连面上的冷笑都难藏住了，“陛下把妾身当什么？棋子，还是寻乐的玩意儿？或许两样都是。妾身有自知之明，所以今夜陛下不在乾正宫与缱容华一度春宵，作何要来皓月宫寻妾身的乐子？”
我很少与秦钰说这么多话，平日相处大多是他向我说些事情。现下我说出的话字字尖锐，让他一愣。
“你什么意思？”他蹙眉，脸上也没了笑意，看向我的目光有些冷。
“还请陛下回乾正宫陪您的缱容华。”我阖上双眼，不再看他。
秦钰被气得笑出了声，紧紧攥住了我的手腕，但握着的时候却觉得自己手中的手腕实在过于纤细，松了力道。
他看着阖上双眼的我，强忍住怒气，“阿执，孤知道你性子沉闷，除非在云姝面前，否则你许多心事都藏在心里。孤不急你对孤坦诚相待，孤只想问你今日为何一反常态，对孤说这番话。”
闻言，我心下却想着安晚对我说的话，我确实是对秦钰有些特殊的。但他是南秦的帝王，且朝堂后庭牵扯甚多，他每走一步都在谋算，又如何能顾及到我，且我也不知道他对我是什么意思，又何必庸人自扰，早些断了这份心思才好。
我默声，不做回答。
“不说？”
秦钰倾身，贴近了我的脸，一只手扶正我的脸对向他，我紧闭着眼，只感觉到他另一只手摩挲着我的里衣，便听他威胁着我说，“你不说，那孤就看看你的心是怎么做的。”
话罢，他便解开衣带，手顺着缝隙伸进里面，指腹凉凉的，触及我一片温暖的肌肤。
我难受得半睁眼，想起了摘星楼那一晚的无助，我气他，但其实更气的是我自己，气我自己不争气，没管住自己的心。
秦钰本想让我说出个缘由来，扶着我脸的手却触及到一片湿润，一滴一滴的泪烫得他的手瑟缩了一下，凤眸全是不可置信，“你......”
趁着他手抖了一下，我将脸从他手上移开，但泪却怎么也止不住，只一颗一颗的珠子砸在自己的脸上，滑进颈窝处一片冰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难受得很，想爹娘，想哥哥，不想再在宫里呆下去了。
我真的太不争气了。
秦钰讷然看着我，手足无措。
我听不清他说了些什么，只摇了摇头，坚定了自己的声音，再次说道：“请陛下回乾正宫。”
秦钰只看见我挂着泪痕的脸一片决绝，他心里也有气，却又无法发出来，声音带着几分愠怒，“孤来执欢阁就是为了被你推回乾正宫的？”
说罢，见我仍不言，犹不解气，手握成拳狠狠地打在了朱漆抱柱上。
“好，如你所愿。”
话音落下，便是他翻过窗子时衣料悉索的声音，片刻后又归于宁静。
周遭安静如丝，我阖上双眼，强迫自己不再去想这些事情。
末了，我不知自己是几时睡下，竖日又是几时被安晴叫起来的，她为我洗漱后，云姝便进来了。
“也就只有你这儿还算清净了，从熙和宫回来，我这气就没顺过来。”她面带愤愤不平之色，跨过门槛就将披风解下，往身后跟着的彩月手上扔。
“这是怎么了？”我听她提到熙和宫，蹙起眉尖，想到了什么，说道，“姐姐去了熙和宫，玉琼章怎么样？”
云姝径直坐于我身旁，接下安晴递上的茶一口喝尽，说道：“今日元婕妤召阖宫妃嫔去熙和宫，将瑶池台出纰漏的缘由与我们说了，人证物证都齐全得很，真是叫人挑不出她半分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