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音一落,我便思绪飘飞。
阿年?难道是柏年?可秦帝又怎么知道柏年的呢?
我看向姝姐姐,正欲询问,安晚便进来了,看着我与云姝都在,行了一礼,说道:“热水已经备好了,请两位小主梳洗。”
云姝摸了摸的我鬓发,柔柔的笑着,白皙的脸庞在温暖的烛火下更添了几分朦胧之感。
“傻丫头,正是你所想那人。”
梳洗完后,我与云姝躺在了**,我不习惯晚上睡觉还有人守着,便让安晚回皓月宫的宫人间去睡。
想起那幅画,我裹着锦被盈盈地看向云姝,还是决定说出了我的猜想,“姝姐姐说阿年正是我想那人,可我想那人是柏大哥,皇上怎么会让人将这幅画卷送给你呢?难不成皇上知道柏大哥?”
提起皇上,云姝面露感激之色,终于将她的事情告诉了我。
当年,云姝入宫当了女史,柏年便去了北方,她以为柏年是去北地经商,没想到秦帝告诉她,柏年是去南秦北地的南月宫拜师。
南月宫是掌握南秦命数的祭祀重地,每一位新帝登基,都会有一位大祭司出世,为南秦祈风雨顺、国事昌,且历代大祭司精周易算学、武功高强,出世后便辅佐新帝,作为新帝的国师。
柏年是将门之后,他的母亲何氏原本应是下一任南月宫大祭司,只是他父亲殉国后他的母亲也一并跟着去了,南月宫没了下一任大祭司,柏年流着与何氏一样的血,前任祭司便选了柏年作为下一任祭司,柏年便被他带去了北地,训练柏年成为下一任祭司。
“皇上那日看我的守宫砂时,还看到了我别在腰间的半月形如意玉佩。”云姝说道,将被她放置在枕边的玉佩递给了我。
我拿着玉佩仔细瞧了瞧,这玉佩的半月形并非人用手扳断,而是玉匠精心打磨好的,一看便知还有另外一枚玉佩和这枚玉佩是一对的。
我瞧这个玉佩成色极好,应该是有些年头的鸳鸯如意玉佩。
“皇上说有一友人让他在宫中寻一个戴有鸳鸯玉佩的女史,他见到了我,便知那人定是我了。”
云姝说秦帝曾因为顺妃信佛,带着容顺妃去北地行宫小住了一段时间,在北地遇到一群祸乱的狄戎,柏年出手相救,他便认识了柏年,两人相谈甚欢,就结为兄弟。
临走时,秦帝才得知柏年是南月宫即将上任的祭司,柏年便让他帮着找一女子。回到盛京,没想到就发生了除夕夜这一事,阴差阳错就找到了柏年想要找的云姝。
如今柏年已经成为新任祭司,要回盛京的南月司住下,秦帝自然就通知了云姝。
“皇上许诺让我假死出宫,但我实在放心不下你,阿执。”
云姝握住了我的手,口吻真挚,“在宫里这两年,我算是见识到了这后庭女子个个不是省油的灯。你从小便性子好、不懂算计,如今因为在摘星楼承宠已经惹得她们眼红。我若这一走,你恐怕会被她们吃得残渣都不剩。”
我摇了摇头,比起自己在宫中将要如何那都是以后的事情,生死有命,眼下我更在意的是姝姐姐的幸福,不能因为我的缘故,就让一对有情人被宫门相隔。
这时,我才想起了临走时小姑给我的那对紫檀木镯子,起身去柜子里取出木盒,重回到床榻上,将木盒递给了半倚着瓷枕的云姝。
“这是小姑给我们两人的,进宫前,小姑曾对我说希望我俩平安喜乐。姝姐姐,阿执不希望你因为我就让柏大哥在外面等太久了,你们已经等对方等了两年了。”
我打开盒子,将镯子给我们二人的手腕套上,满足的笑了笑。
“我不怕他们,阿执没有姐姐想的那么傻。”
云姝看着手腕上雕着蟠缡纹饰的木镯发怔,末了她还是叹了口气,说道:“阿执,姐姐不出宫了,就在这儿陪着你。”
“为什么?”
我看着她,她笑得有些无奈,柔柔的声音带着一丝怅然。
“你以为他还是那个和我从小玩到的柏年么?他现在是南秦新任祭司,祭司是不能婚配的,南月宫的规矩他不得不遵守,就算他对我有心,却也无力予我三媒六聘、红妆十里。”
我愕然,不知如何安慰她,只握住她的手。
“两年都等了,也不差那接下来的几年。等他卸了任,我们再走马看山看水也不迟。”说着,云姝的脸上多了明艳的笑意,看向我说道,“到时候,阿执就与我一起走,皇上看在我与柏年的面儿上会准的,出宫后你就去做你想做的事情。”
我点了点头,依偎在了云姝的肩上,听着她讲述出宫以后要做的事情,我只笑着没应答,她倒是没有察觉地继续说着,我便在她明媚的声音中缓缓的睡沉了。
第二日一早,安晚安晴便进屋将我叫醒,服侍我梳洗打扮。
“皇后娘娘这下病又好了,倒是记起了小主,今儿个一早昭凤宫的宫女就来让我告诉小主,让小主早些去昭凤宫给皇后娘娘簪花,这也忒会折腾人了!”安晴替我梳着头发,脸上忿忿的说道。
一旁正在挑选衣服的安晚忙打了她,“皇后娘娘你也编排,小妮子是胆子太大了点。”
听着她俩说话,我只打了个哈欠,默默赞同安晴说的话,这林皇后忒会折腾人,昨日给她请安她将我拒之门外,今日又要我为她簪花,不知她又在打什么如意算盘。
许是安晚和安晴的动静太大,原本还睡着的云姝也悠悠醒来,睡眼朦胧的叫了在寝殿外面候着的彩月进来为她梳洗。
“姐姐要不要再睡会儿?”我想到昨晚她一个人估摸着讲了很久才睡,心疼她想让她多睡些时候再去昭凤宫。
“不用,我随你一道去。”
见她执意要陪我,我也没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