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我喝口水,接着说,“就像咱们交的保险,办的医保,没出事儿倒好,出了事泼天的钱也堵不住,禾昱仅是饮鸩止渴,苟延残喘,推迟一下死亡时间罢了。”
“这么多的钱?”桃夭夭再次翻了翻文件,“注册资金3000万,你哪来那么多钱?”看完抬头,不可置信的盯着我的眼睛,“钢蹦儿掉在地上还听个响呢!你这…要用麻袋,也得好几十麻袋吧?就这么……像风一样飘走了?”
“或许它也会像屁一样地放了,闻个屁腥气。”我不咸不淡地说。
“我现在就想闻,掏钱。”桃夭夭很不羞不臊地隔着桌子往我身上摸去。
干完了我跟桃夭夭在一起必干的事之后,于门口分道扬镳了。
屋漏偏逢连阴雨,船迟又遇打头风。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在路上,我被岳阅截了个正着。
“姐,想你!”全公司就他一人喊姐,喊得又腻又甜,活活一个见面熟,还是那种一开腔就齁死你的那种。
我本对他不是很感冒,一个大男人,白白净净也就算了,拿腔拿调也就算了,可这一见面就兰花指点对方肩膀是何方礼仪?
“这个时间这个地点,看来还真是有缘啊?”我并不是很乐意。
“姐,你来。”玉指玉臂一伸,斜对角一个门面,隔着玻璃门往里看,两桌五椅,刚干的白墙,还留着滴落的刷白。
“在外接私活了?”我问。
“我盘下来的店,怎么样?”说着岳阅便把我往店里拉去,“我想开个花店,你看怎么样?姐?”
我蹑手蹑脚的越过桶桶棍棍的障碍物,玻璃门一推,才发现里面空间还是挺大的,有点像葫芦,口小肚大,能装的东西还挺多。
“姐,咋样?”岳阅一副做了好事儿急需别人表扬的样子到把我给看乐了。
“这就是你放着高薪也要离职的原因?”我问。
“水太深,趟着趟着感觉就快窒息了,所以我得赶快上岸。”岳阅说。
“穆氏就那么让你憋屈?”我盯着他的眼睛反问,“你是一直都有这种想法,还是受了什么刺激?”
“姐,你要有得选,你会干什么?”岳阅反问,眉毛一挑一挑,还真有点唐朝美人的风韵。
“干?”我紧了紧鼻子,“有的选我就天天躺在屋里睡觉。”
“我就喜欢姐姐这么随心所欲的胡说八道。就像个任性的孩子,眼里全是任性而为和不计后果。”岳阅高兴的眼睛都快被慵懒的眼皮儿挤没了。
“你父亲肯放手了?”我问。
“这么大了,鞭长莫及,是我自己对自己放手了。”看似落寞的话语中倒平添了几分喜悦和未来可期。
“看来,还是穆氏让你失望了啊!”我拍拍已经快干了的白墙,虽然重新开始并不是件轻松的事情,但解锁一段自己新的人生,也不失为人生一大兴事,尤其是这段人生还是自己渴望已久的,尤其欢欣和雀跃吧!
岳阅眉飞色舞地在大白屋里指点江山,给我展示着一段即将开始的吃大饼之旅。
由蓄谋已久到最终实施,岳阅并未多做谈论,但其中的隐忍担心不甘精打细算都会在这一段时间,像刺一样,从你身上每一根毛眼里冒出来。
“不回穆氏了?”我问。
岳阅很难为情的展露一个含羞带怯的笑,低手徐回,眼角余光轻轻扫过自己即将付出心血的屋子,“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可我不喜欢那片林子。”
“我也不喜欢。”我撅撅嘴,深有同感。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何况姐姐还处在漩涡中心呢?想抽身哪有这么容易。”岳阅虽然比女生精致,比男生话多,但他却是个直肠子,对人没有什么坏心眼,就是对自己不喜欢的嘴损了点。以前也向我提了好几次离职的事情,我总认为是个笑话,那就只好用笑话给他挡回去喽!大家不妨没事儿多说说笑话开开心,万一哪一天实践了呢?
岳阅是跟我一起来到穆氏的,坐落在十字路口的穆氏很巍峨很气派,可怎么留不住一颗单纯的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