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得对。”
婉清蹲下身,轻轻摸了摸小女孩的头,眼底的水光终于落了下来,顺着脸颊滑进衣领,凉得让她清醒,“心里喜欢,比什么都重要。”
她站起身,握着油纸河灯的手不再颤抖,眼神里的迷茫彻底被坚定取代。
她转头看向婢女,声音平静却带着千钧之力:“这灯,我要留着。”
婢女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没想到婉清竟然敢当众反驳自己。
她下意识地看向周围的家丁,用眼神示意他们上前干预。
几个家丁立刻会意,提着棍棒围了过来。
“夫人,您若是执意如此,就别怪奴婢不敬了。”
婢女的声音依旧柔弱,却多了几分威胁,“府里的规矩不能破,您若是再这般任性,奴婢只能请公婆出面评理了。”
“评理?”
婉清笑了,笑得凄然却畅快,“好啊,那就请公婆出来评评理!评评李公子婚前背叛,欺瞒于我,评评你这个婢女,怀着主子的孩子,却装模作样,挑拨是非,再评评我高婉清,是不是就该忍气吞声,做个任人摆布的傀儡!”
她的声音越来越响,穿透了河边的喧闹,吸引了不少百姓的目光。
那些提着河灯的百姓纷纷围了过来,对着这边指指点点,议论声此起彼伏。
与幻境中那些刻意的指责不同,这些百姓的议论带着真实的情绪,有同情,有愤怒,有不解。
“这李夫人看着挺可怜的,怎么摊上这种事?”
“那婢女看着柔柔弱弱的,没想到这么有心计!”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未有妻先有私生子,还让正妻忍,什么道理?”
真实的议论声像一把把钥匙,打开了婉清被禁锢已久的心门。
“你敢污蔑公子和我?”
婢女被说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再也维持不住柔弱的伪装,尖利地喊道,“家丁,快把这个疯女人带回府里!别让她在这里丢人现眼!”
家丁们立刻上前,棍棒朝着婉清挥来。
“大胆,你一个小小婢女,竟敢对主子无理!”
婉清瞬间端吼一声,多年来的教养实不该在此受一个婢女的屈辱。
家丁顿时停了下来。
婢女摸着自己微微凸起的肚子,讥讽道:“主母已允奴婢在生下嫡子之前与少夫人一同管理府中事物。”
“少夫人,奴婢肚子里的,可是李家嫡长孙,李郎的第一个孩子,是李家未来的继承人,只要你疯了,就没人能夺走我的孩子。”
她冲着停下手的家仆吼道:“我才是李家未来的女主人,你们这些看不清局势的下人,难道还不清楚谁能诞下第一个嫡长孙吗?”
家仆一听觉得有理,立马又上前打算将婉清羁押。
封岩再也按捺不住,提着玄铁剑从树后冲了出来,剑刃虽无魔气,却带着凌厉的风声,瞬间挡在婉清面前,将家丁们的棍棒一一劈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