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着急。”周士钦连忙上前,一把扶住沈熹,轻轻把人按在竹椅上。带着男子特有的沉稳,开口道:“不怕,万事有我。”
沈明容深深看了眼沈熹,带着一众下人出了小院。
沈熹埋首周士钦怀里,嗅着周士钦衣袍上独有的味道,开口道:“我有些慌。”
“不慌。”周士钦轻轻拍着沈熹后背,女子消瘦的肩骨有些咯手。一边安慰,一边开口道;“我在前面,风雨有我。”
良久沈熹才安静下来,脸上有些干涩。眸子四处乱看,就是不敢直视眼前人。
沈熹长这般大,这是第一次在男子身边哭。不管是上辈子的陆家,还是这辈子的沈家,沈熹一贯都是那个不轻易落泪的人。今日不知怎了,见了周士钦只觉忍不住了。好似所有的委屈恐惧,顷刻间涌现出来。
“我今日路过西桥胡同,听见有人呼救,进去这才发现伯父。”
周士钦瞧出了沈熹的羞涩,便说起了沈泰安的情况。今日周士钦本是去了郊外,参拜夫子刘赟。沈熹都有了县主的官职,世子爷便觉得不能丢了沈县主的脸,预备参加今年秋试。
说起正事沈熹便正了神色,瞬间理智回笼,觉察出来端倪。
“父亲今日是去皇宫,若我没记错的话,从沈家到宫里,不用过西桥胡同。”
沈熹不是熟知燕京的大街小巷,只是这沈家门口的栗子糕,便是西桥胡同的一对夫妻做的。以前沈熹想吃栗子糕,若是沈家门口没有,便使人去西桥胡同买。沈泰安也帮沈熹买过两会,还曾跟沈熹说过不顺路。
那沈泰安今日去西桥胡同,可是帮沈熹买栗子糕?况且一个日日坐车的文人,突然骑了马,这不够怪异吗?
“只怕是我那好三弟做的。”沈熹微微垂首,有些疲惫。低着声音,开口道:“前几日,陆秉来过我家。当时他说让我注意沈明扬,我并未在意。”
周士钦瞧不见沈熹的脸色,却想得出女子心里的愧疚。出言安慰着,开口道:“你以前提过,让我盯着沈明扬。如今他动了手脚,我却还甚都不知道。”
“不怪你。”沈熹抬起头,目光坚定,开口道:“若是他做的,我定让他后悔一辈子。”
周士钦心疼女子,有心把人搂进怀里,却被开门声打断。
王太医推门而出,沈熹立刻起身,迎上王太医,开口道:“我父亲如何了?”
“暂无性命之忧。”王太医作为一个医者,有些不忍心开口。
沈熹瞧出王太医的犹豫,连声追问着,开口道:“那可是落了腿上,还是有甚不好的,你现下便告诉我吧。”
王太医瞧了眼周士钦,得了对方肯定的眼神,开口道:“沈大人坠马时候,刚好撞倒了石头,腿骨伤着了。我已尽力救治,日后腿恢复如何,还要看天意。”
沈熹倒退两步,只觉天意弄人。上辈子沈明容伤了腿,还是瘸着一辈子。如今沈熹以为已经过去了,不料沈泰安又成了这样。
“熹儿,不要急。”周士钦一直关注着沈熹,见女子神色恍惚,便出声道:“先去看看伯父,腿伤一事有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