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熹进了屋,竹**躺着沈泰安。人还未醒,瞧着面色苍白,腿上绑着竹板。
王太医随着两人一道进屋,开口道:“方才正骨沈大人有些受不住,我便做主给他用了些麻草。”
麻草也称阴阳草,也算是贵重药草了,一般人家却不愿用这药。只因这草药能迷了人神魂,让人忘却疼痛。都说阴间没有疼痛,这草只怕是阴间的产物。活人用了阴阳草,治好了也只是在阎王爷跟前排了号的。
“谢谢您。”沈熹根本不信甚阴阳草,只是出言感谢道:“王太医大恩大德,小女子没齿难忘。让后若是您用得到我,沈熹定当尽全力而为。”
用了阴阳草死不死,沈熹不知道。可是正骨有多疼,沈熹曾见过活活疼死的人。不论如何,沈泰安得到及时的救治,周士钦与王太医功不可没。
“姑娘客气了。”王太医本以为会被责难,却不想是这般感谢的话。遂有些羞涩,开口道:“我下去煎药了,姑娘便陪着沈大人吧。”
王太医以前也救过人,也曾被家眷感谢过。可是从未有过私下这般,美若天仙的绝色丽人张口说着谢意,不论是现在的县主,还是日后的世子夫人,沈熹的这句承诺都很重。王太医只是尽了医者的本分,便得了这般重的谢意,顿时心中暗暗下了决心,以后定要更加认真医治病人。
“熹儿?”沈泰安被着说话声吵醒,微微转了头,瞧见沈熹在一边,开口道:“我这怎了?”
沈熹凑近床边,拿出帕子轻轻擦了沈泰安的眼角,开口道:“父亲忘了,你今日坠马了。”
沈泰安只是几息的迟钝,听了沈熹的话便想起一切。《荒山春桃图》,晕倒的马夫,掩面的李云锦,巷子里的绊马索。
“快去巷子里,把车上的画拿来。那是吴墨的遗作,陛下御赐的。”沈泰安挣扎着起身,语气带着焦急,翻来覆去开口道;“我的画,快去找。”
沈熹连忙按住沈泰安,出言安慰道:“父亲你别急,我马上派人去找。”
“伯父别担心,马车已经带回来了。若是画在车上,那便还在。”
周士钦瞧见沈泰安时,巷子里只有一个顽童与一妇人。枣红大马摔在一边,车驾歪歪斜斜搁在不远处。巷子有些窄,只能融得下一驾车马,周士钦先安顿好了沈泰安,只吩咐了小厮把巷中驾车带会坤和公府。若是没有人动过,那画肯定还在车上。
“父亲,你今日不是去宫里面圣吗,怎得去了西桥胡同。”沈熹见沈泰安终于安静躺在**,便出言问道:“可是有时要去那里?”
沈泰安面带疑惑,开口道:“好像听得车夫说前面路不通,这才换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