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景尘拉住我的手,道:“没事,进去简单出来难,别怕。”他的手很温暖,声音又柔和,让我安心不少。
我倒是轻轻松松过了,那士兵端详了张景尘好一会,铺开手上中的画卷,又与身边的人低声交谈着什么,我心一下子被提起,压着嗓子,指着后面的王将和蒋朝对那二人说:“大哥,我们一家没有了父母亲,兄弟姐妹们相依命,我这姐姐眼睛瞎了,又不会说话,都是因为发烧没有及时医治,如今我这小妹也发烧了,大哥快让我们进去找大夫吧!”
我紧了紧拉住张景尘的手,他立刻会意,手舞足蹈,还一个劲地“啊啊啊”。
我言辞恳切,态度良好,故事又这么动容,总该让他们相信吧。果然,那二人又是说了几句,眼神里虽是还有怀疑,可还是一摆手示意让我们过去。
我刚牵着张景尘迈出步子,那大哥又叫住了我们,我转身又装出一副哭丧脸,道:“大哥怎么了?”
那人走了几步去揭开蒋朝斗笠上的纱帘,看见蒋朝的脸,似是愣了一下,脱口道:“好清秀的姑娘,快去医治吧,瞧这脸红彤彤的,烧傻了可不好。”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蒋朝,果然看到他红彤彤的脸颊,有发烧的缘故,也有我给他抹了胭脂的缘故。
听完那位大哥的话,我看到王将愣了一下,我也是愣了一下,但很快便反应过来,着急道谢道:“谢谢大哥,小妹还小,可不能会这样傻了。”一边说着,我一边去看那大哥的脸色。
那大哥可亲地摆摆手,道:“走吧走吧,快去吧。”我大喘一口气,总算过了这关。牵着张景尘,带着王将,头也不回地走了。
“张景尘,你在京都可有信得过的大夫?”待走了好远,我们才停下来找了一个僻静的角落喘口气,眼看着蒋朝的病情不能再耽搁了,可是直接找城中的大夫怕也是不合适,我看到城里到处都张贴的通缉令。若能有信得过的大夫,就可以少很多风险。
张景尘想了半晌,道:“有。”
我惊喜地望着他,又听得他说:“不过都在王府。”我剜他一眼,又问王将道:“那你呢?”
王将只无奈地望了我一眼,像是在说“你看我可能有吗?”我便立刻懂了他的意思,只好叹口气,对张景尘道:“这里你最重要,你这装扮也容易惹人起疑,便待在这里吧,我与王将去城里找大夫。”
张景尘伸手弹了一下我的脑袋道:“你傻啊,你忘记京都最有名的大夫是谁了吗?”
我一拍手道:“对啊,我怎么忘记我了,我兄长是我最信得过的大夫。”
看我惋惜痛恨,他笑着安排道:“你先去找兄长,我与王将去找房子,到时候你带人来这,我亦是来这接应你们。”
我点点头,警觉地望向四周道:“你们千万小心。”
张景尘也道:“你也是,千万小心。”
许府建在相对僻静的地方,我去哪倒也不会让人发现,惹人起疑。我一边走路,一边警觉地用耳朵听周围的声音,用余光打量我身边的事物。一路上都没有碰上麻烦,我很顺利地到了许府。
刚到门口,那守门的两个人便向我行礼道:“夫人。”
我明明已经伪装地很好了,怎的被他们一眼就识破了,我皱眉惊道:“难道我很容易被人看穿吗?”
左边那人答道:“常人的确不易看出,只是我们是风声阁的人,又是守门的,自然眼力惊人。”
原是这样,我松了一口气,问右边那人道:“那我这样好看吗?”
那人拱手答道:“夫人这样装扮,俨然是一副俊俏公子模样,自然好看。”得到如此评价,我顿时又放心不少。
我直接去兄长独立的阁楼找他,他果然在。简单向他交代了我们如今的境况和蒋朝的病情,他带了医药箱便随我一同前往方才走时那个僻静的角落。
幸好这地方有明显的标识,不然以我这认路能力,只怕能在京都城里迷了路。我与兄长到时,张景尘已经在候着了,他已拆下发髻,也卸了妆,只是还穿着我的裙子。那二人各自拱了拱手算是打过招呼了,张景尘便带着我们一同前去与王将汇合。
他们这办事能力还是很可以的,算起来才不到一个时辰,已经找好了房子。这时候住客栈肯定是不行的,住许府又会惹得蒋朝起疑,只好在偏僻的街巷里找村民的民居。
兄长替蒋朝把过脉,又大致看了看,便问道:“他是不是受了伤没有及时医治?”
我答道:“是,伤的很重,不过最近一直在帮他的伤口换着药,这还有的治吗?”
许临河道:“自然有的治。想来你们用的药也是上等的,只是这外敷有了,还要内服,你们如今这状况,恐怕是不能去抓药了,我便写好方子派人抓好药送来吧。”
许临河又把目光聚集在张景尘的裙子上,问我道:“你们已经到这种地步了吗?可是张景盛追的紧?”
张景尘和善答道:“无妨,你莫要担心,我自有打算。”
“可需要我做什么?”
张景尘看了他一眼,又突然看了我一眼道:“我把她交给你,你能护好她吗?”
“自然。”许临河虽是轻轻说话,语气里却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我打断他们两的对话,看着张景尘道:“既是关于我的,怎么不先问问我的意见,我就要待在你身边,哪儿也不去。是你说要同生,活着在一起才算。”又向许临河道:“你就带着风声阁的人压在最后,若是失败了,便可保全我与张景尘,王将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