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好多了,你家中大人可在?”
她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我师傅他一大早便出去采药了,他说若是你醒了便速速离开这里,你会给我们带来杀身之祸的。”
“抱歉,若你师傅回来代我说声谢谢,那这里是哪里?”她掀开薄被下了床榻,却也心急如焚。
她挠挠头想了想说道:“嗯,好像是……北丘之界!”
“多谢!”她将身上尽数值钱的东西留在了桌上,除了师兄送给自己的玉坠,留作一个想念。
半个时辰路程她便入了北丘郊外的山中,并未遇到同门弟子,辗转便去了北丘城,眼前的北丘城残垣断壁,淋尽风雨,像是被山匪洗劫了一般,空气中木头烧焦的味道混杂着血腥,说不出的难闻。
她拦下一人问道:“这位小哥,北丘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姑娘,看你是外地来的,前不久咱们朝廷的安远王同沉香宫的穹墨打起来了,穹墨身负重伤,心有怨恨便报复到北丘来了。”小哥拎着包袱匆忙出城避难了,她这一伤一睡怕是过了好几日了。
她四处打听阿爹和师兄们的下落,路人尽是摇头不知,她隐隐不安,江湖风云涌动,一家独大的沉香宫被灭门,龙仙门靠着朝廷爬上武林至尊之位,前途坎坷定不会太好过。
她对面走来两个士兵,手中拿着一张展开的画卷,低声道:“那女子同画像上的这个如此相似,不会是皇妃吧?”
她欲转身离去,被二人挡住了去路,士兵拿出了聂庄贴身佩戴的腰坠,“还请姑娘跟我们走一遭,殿下说了,若遇到了皇妃,便告知她一声,想要家人安然无恙便要回府!”
聂莺歌脸色阴沉,阿爹终究是走到了这一步,她坦然说道:“带路便是!”
北府烙印的金色牌匾,同着破损的街道格格不入,从正门走进,满院的盎然景色映入眼中,说到底还是天权富贵之子,到哪里都能守住自己的东西。
“爱妃真是顽劣,趁我分神之际溜走,我派人四处寻你真是不易,你阿爹和师兄们都在府上,不如见上一见?”他冲莺歌挑了挑眉,命人将莺歌带入后园中。
傅清寒绑了满身的绷带躺在床榻上,聂庄垂着头坐在椅子上,与其说安置,不如说囚禁更为贴切。
她瞧着憔悴许多的阿爹,低低唤了一声。
聂庄似是瞧见了希望,询问道:“莺歌!你怎么来了?”
“北少棠利用你们威胁我,逼我来到此处,你当初不应该同朝廷的人联手对付穹墨的。”
“哼,沉香宫一灭自然是我龙仙门的天下,少棠心中还挂念你,他定会帮助我的!”
聂莺歌瞧着眼前几近疯癫的父亲,她未曾料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都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龙仙门便是第二个沉香宫,阿爹怎么还不明白?江湖本就是弱肉强食胜者为王,他们已没有退路了。
“阿爹,你难道忘记了朝廷禁令?别执迷不悟了,龙仙门的劫数终究是躲不过了。”她叹气道,她早该想到这一切的,聂莺歌在等北少棠会如何处置他们。
“不,你去同少棠说说,定会有用的!”
她已坦然面对现在的境况,阿爹怕是真的疯了。
“阿爹没用的,朝廷是不会放过我们的。”
她有一桩心愿未了,那大概就是将自己的心意明明白白讲出来,说给心上人听了。
她径直走向内室床榻上的人,傅清寒浑身打着绷带,只要一动伤口便会裂开,痛苦不堪,她望着他的眼眸,便觉心安。
“师兄,是谁伤了你?”她轻轻靠在傅清寒的胸前,从小到大她从未做过一天的自己,她倦了这样的生活。
傅清寒安慰道:“师妹,穹墨已死,你不必担忧。”他忍着伤痛将手附在莺歌手背上,他得回应已无憾。
“师兄我们带着阿爹逃出去吧!然后退隐江湖。”
“好。”
门外被落了锁,北少棠站在窗下听了许久,讥笑道:“你可真是我的好皇妃啊!我本打算善待你们,既然你同他有情,便别怪我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