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她抱住其中一袋就凄厉哭着,一个字也没有,心里却在疯狂喊着家人们的昵称。
没人能懂她此时此刻的崩溃,以及万念俱灰,悔不当初,恨意滔天。
那凄神寒骨的呐喊,仿佛刀子一般狠狠割在赫连墨心头。
不知为何,他的心会很痛,仿佛被人用刀子疯狂捅一样痛。
这种强烈的痛心和心疼感,甚至为他唤醒了一部分模糊的记忆。
他仿佛再一次看见了沈天娇拼命要逃离他的王府,要去拯救六个哥哥们时,那撕心裂肺地呼喊。
可惜,那时候他没放沈天娇走,不敢让沈天娇知道六个哥哥接连自尽在狱中。
他至今也无法具体清晰再想起那些往事画面,但哪怕是一道道模糊的记忆,也足够深深刺痛他的心。
他仿佛置身深渊,四周黑暗无光,却有一道道冰冷的白刃穿透他的身体,搅碎他无力的心。
这一刻,他再看着杜汀兰哭得沙哑,哭得快要喋血,哭得撕心裂肺,他仿佛感同身受。
一股强烈的恨意和痛楚爬上他心头,杜汀兰心碎得破碎的画面折磨着他的灵魂,仿佛在拷问他的心,问他为何保护不好自己所爱之人?
这一刻,原本应该躺在棺材里的那张脸,与眼前的杜汀兰重合。
赫连墨的双眼被蒙蔽,红透的眼里,他眼前只看得到一个灵魂和举动处处与沈天娇相似的人。
最后,他没能控制住身体,猛地冲到杜汀兰身后,将人一拉,狠狠揉入怀里。
“娇娇!对不起!是本座没保护好你的家人们!”赫连墨说出了在心里说了千万次的话,狠狠揉着杜汀兰,仿佛要将这份遗憾揉入骨血。
杜汀兰被他温暖的胸膛和有力的臂弯包裹,这份独宠的霸道仿佛救命稻草,将她从黑暗深渊中捞起来。
这一瞬,她只觉得肋骨都仿佛要被赫连墨的双臂勒断,可她却沉沦其中。
哭声越发悲怆凄凉,情绪逐渐冲向完全失控的边缘,她知道自己不再是沈天娇的身体了,但也控制不住用这具身体紧紧抱着赫连墨。
赫连墨是她在这世间唯一的依靠了。
“呜呜……”她在赫连墨怀里声嘶力竭,撕心裂肺。
不知过了多久,杜汀兰终于哭得没力气了,赫连墨也终于缓缓睁开眼。
发现怀里人不是沈天娇时,他几乎是一瞬间便将杜汀兰推开,但那指尖微微去捞人,又出卖了他的心。
他想不通,自己明明只爱沈天娇,怎么会把杜汀兰一次次看成沈天娇?
那双凤眸逐渐红透,带着怨恨恨着杜汀兰,想怪罪杜汀兰勾引他,又似乎是他自己冲过去抱住杜汀兰的。
但这种背叛感煎熬着他的内心。
最终,他猛地从袖间飞出红线,双手握紧红线,往左右猛地一勒。
鲜血淋淋从红线上往地面滴落,仿佛下雨太急。
“不要!”杜汀兰吓得伸手就要阻止,却遭遇他的低吼克制。
“别过来!”赫连墨戴着红色面具,只露出一双凤眸,可那红透的凤眸,以及沙哑的声音,无一步在彰显着他的后悔和困惑,以及深深的愧疚感。
也正因如此,杜汀兰终于明白他是在惩罚他自己,他觉得那双手碰过别的女人,脏了。
杜汀兰内心再一次情绪崩溃,这么好的男人,为什么要承受这样的痛苦?
她以前真蠢,真的蠢啊!
竟然没看清赫连墨对她的痴心!
两人就这样自我封锁,对峙许久,互相独自绝望。
许久后,两人默契般开始收拾好各自的情绪,开始各自从深渊里拖泥带水地逃离悲伤,再振作起来。
他们还有深仇大恨要报,不能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