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岁爷，抱歉，我日后再也不会这般没有边界感了，求您勿要自责自罚，方才是我不对，是我勾引你了。”杜汀兰红着双眼，像只脆弱的小兔子，却在主动提他的错误买单。
赫连墨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但也正因为杜汀兰这样的行为，让他确定眼前人再像沈天娇，也不是沈天娇。
他的娇娇从不会对他有好脸色，更不会理解他，也不会对他的情绪买单。
心痛一刹，他绝望地闭上了眼，再睁开，深情不再，唯余冷透骨的仇恨。
“与你无关，是本座失态。”赫连墨语气沉重得仿佛坠入深渊一般。
两人相对无言，许久后，都纷纷整理好情绪。
杜汀兰开始挖坑，一家子已经分不清身体哪里是哪里，连头颅都被砸碎了。
杜汀兰一边埋葬他们，一边落泪，那画面实在让她难以控制情绪。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把最后一捧土摆好，一家子合葬在一个坑里了。
“表祖母，姨母，姨丈，大表哥，二表哥……六表哥，你们放心，这个仇我一定会替你们报的！”她切齿发誓，手中的泥土被捏得变形。
天空开始妖风大作，秋日里总是容易下雨，似乎要落雨了。
赫连墨扫向她：“天色不早了，本座派人送你回君王府。”
“不必了，我还想多陪陪他们。千岁爷日理万机，先回千岁府吧，日后我会准时登门拜访的。”她红着眼对赫连墨深深鞠躬。
“多谢千岁爷为我捡回他们。”她永远不会忘记赫连墨为沈家人收尸的恩情。
“告辞。”赫连墨也没打算多待，转身就要走。
忽然，杜汀兰喊住他：“千岁爷，您叫什么名字？”
赫连墨一顿，片刻后冷淡道：“就叫千岁爷。”
他顶替了一个人活着，一个无名无姓之人，他甚至不知道对方的名字。
赫连墨俊眉一拧，不知想到了什么，翻身上了步撵，启程离去。
杜汀兰看着他远去的身影，脑海里搜索不到半点有用信息，她的确不知道杜泠鸢十年前救下的那位重犯到底是谁。
十年前，她也还是个孩子。
赫连墨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拐角竹林后，她重新收回视线，转身又蹲下守着家人们。
但她才烧了几张纸，竹林便沙沙作响，紧接着便是一阵阵狗吠人声传来。
“甭管她现在是什么身份，说到底她也只是杜家的晚辈！今日她要是不把玉梅救出来，我就跟她拼了！”
熟悉的暴躁之音传入杜汀兰耳中，她立刻判断出来，是杜道琴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