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对父皇做了什么?”
见她似乎被将住了,席成珺眼中闪过一丝快意。
“你以为你留下的那个傀儡人能瞒天过海?呵,在确定你不在朝中的消息后,本王的人便已经开始动手了!”
“你的确厉害,安排了不少后手,连大理寺少卿那个硬骨头都肯替你牵制本王,不过……”她语气一转,带着得意自满:“本王在宫中这么多年,也不是白待的!”
席初初静静地听完,脸上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其实,皇姐你用父皇来威胁我,实属无用。”
席成珺一愣。
只听席初初继续用那种平淡无奇的语调说道:“因为朕跟父皇的父女之情……好似,也没有多深厚吧?至少,没深厚到能让朕为了他,放过一个屡次欲置朕于死地的姐姐。”
“你胡说!”席成珺尖声反驳:“若无父皇在朝中为你镇压局面,清除异己,你能如此轻易坐稳皇位?你能如此如鱼得水?!”
“皇姐说的是。”席初初居然点了点头,承认得干脆:“父皇的确助朕良多,这一点,朕从不否认。”
她话锋随即一转,目光变得幽深而无情:“但是,与这九五至尊的皇位相比……他,好似也没有那么重要了。毕竟,坐上这个位置,本就是踏着无数人的尸骨,包括……至亲之人。”
她的话语冰冷而现实,带着一种帝王独有的冷酷,让席成珺满心的筹谋与把握彻底冻结。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席初初,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这个妹妹。
席初初却已经站起身来,掸了掸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语气淡漠地对一旁的千机阁副阁主吩咐道。
“送朕的皇姐上路吧。这个地方风景‘独好’,又是她亲自挑选的葬身之地,想来……她自己葬在这里,也应该会很满意吧。”
见她当真毫不犹豫地转身,示意手下动手,席成珺终于怕了。
当死亡的阴影笼罩下来,她之前所有的硬气、所有的算计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她惊疑不定地盯着席初初决绝的背影,见她始终没有回头的意思。
“等等!”
席成珺急急喊住她:“是……是顾沉壁,是顾沉璧帮的本王!”
这个名字如同惊雷,在甲板上炸响。
已经转过身去的席初初,脚步猛地顿住,背影瞬间僵硬。
顾沉璧?
席初初缓缓转过身,那双慵懒的眸子,此刻只剩下一种近乎凝固深不见底的黑暗,牢牢锁在席成珺脸上。
“你再说一遍,是谁?”
她的声音并不大,甚至比刚才更加平静,但其中蕴含的风暴却让席成珺浑身一颤,竟从心底生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
她从未见过席初初露出这样的眼神,仿佛要将她,连同她刚才说出的那个名字,一起撕碎。
席成珺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却又强撑着,她从汗湿透的衣襟内袋里掏出一封信函,用力扔到席初初脚边。
“若是不信,你自己看吧。”
一名千机阁侍卫立刻上前,捡起信函,检查并无异常后,恭敬地呈给席初初。
席初初接过那封信,缓缓展开。
熟悉的字迹,铁画银钩,力透纸背,却正是出自丞相顾沉璧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