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地挑眉打量着云齐心面上的表情,玉裁转而试探地说道:
“心儿姑娘言下之意,莫非是原谅云小姐了?”
云齐心闻声,随即迅捷地一扫裙摆。
纤腿一跨,云齐心凑到玉裁的身侧。
昂首直视玉裁的两眼,云齐心淡然说道:
“玉公子,此事的来龙去脉,心儿已经了然……
云蛾虽然有罪,到底却是无心之过,下毒之人乃是谭彦,既然谭彦已经伏诛身死,也算以此告慰爷爷的在天之灵了。
如今云蛾尚且遭受了白鹿之刑,这般不成人形,也算是偿还了教子无方,野心教唆的过错……
可心儿不明白的是,玉公子你,为何对云蛾如此上心?!竟然不惜违背兰婆婆之命,冒天下之大不韪,当中损毁圣器白鹿!”
云齐心冷声吐露了几句,忽而厉声一声咆哮,吓得玉裁浑身一个激灵。
面色有些尴尬的玉裁,正不知所措地望着云齐心,转而才瞠目结舌地回道:
“心儿姑娘,你,你误会在下了……
在下之所以如此行事,完全是为了心儿姑娘着想……”
“为了心儿?玉公子你怕是在说笑吧?嗯?
心儿身中剧毒,昏迷了多时,玉公子都做了些什么?”
云齐心听到这,更是轻蔑地一笑。
只听玉裁接着解释道:
“心儿姑娘,云小姐虽然有罪,但却罪不至死!
若是以白鹿之刑处置,恐怕太过偏颇……况且心儿姑娘你,往后便要登临白鹿派的掌门之位、提领云府的掌印。
云小姐若是死于白鹿之刑,来日有何罪过骂名,便会系于心儿姑娘你一身!”
玉裁见云齐心如此误会自己,顿时心中急迫,便也顾不上床榻上的云蛾,高声朝云齐心耐心地解释着。
“心儿姑娘,云小姐乃是你们云府的大小姐,在白鹿派之中也颇具声望,在下救下云小姐,也是为了往后,心儿姑娘你的掌门之位能够坐得安稳啊!
心儿姑娘你离家多年,如今要贸然提领大位,试问云府和白鹿宗门之中,何人会心悦诚服?
若是心儿姑娘你能宽恕于云小姐,岂不是可趁此机会广施恩德?
云府众人和白鹿派长老、弟子,均见识到心儿姑娘你的善心仁举,还会心存戒备吗?
来日再有云小姐的倾力相助,何愁掌门之位坐不安稳?!”
玉裁一连朝云齐心高呼,转而安定下心神。
抬头望着云齐心已经有所动容的面颊,玉裁沉声又道:
“心儿姑娘,在下此举,绝无私心,若是心儿姑娘你心中有所嫉恨怀疑,就请从重发落在下吧!在下绝无二话……”
听到这。
原本义愤填膺的云齐心,此时已经渐渐冷静了下来。
反复咀嚼着玉裁的话语,云齐心低垂着眉眼,不发一言。
只听床榻上的云蛾此时忽而淡淡地说道:
“心儿,你真的是错怪玉公子了……
姑姑的本意是教唆彦儿下毒谋害玉公子,却阴差阳错地毒伤了心儿你,也害死了爹爹……
但玉公子得知了此事,非但没有问罪于姑姑,反而施以援手,如此仁义良善之举,绝非常人能为啊!”
……
宽敞通透的厢房里一阵寂静。
习习的微风透过摘开的轩窗流入屋内。
轻纱浮动,帷幔如飞。
云齐心渐渐抬起了眉头,螓首一昂,云齐心朝身前的玉裁郑重一颔首,柔声道:
“心儿都明白,玉公子如此为心儿着想,心儿在此多谢了。”
莞尔一笑,云齐心忽而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若无其事地望着玉裁的面容,云齐心随即又问:
“玉公子,今夜是心儿唐突了。
倘若依玉公子之见,心儿往后,该如何行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