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床榻上的云蛾,厢房正中云齐心的眉头逐渐皱起。
眼前的云蛾显露在自己的眼前,云齐心清楚地看着云蛾周身的伤痕。
遍体鳞伤,赫然在眼。
道道肌肤红肿无比,宛如鲜血一般淋漓。
一块块墨褐色的药石膏露贴在云蛾的身上,放眼望去,更是体无完肤。
……
云齐心呆呆地怔在原地,愣了半晌,才略微暗自嘀咕了一句:
“云,云蛾,你,你这是……”
云齐心低声问罢,脑海中忽而回想起了,方才玉裁口中提到的“白鹿之刑”一事。
似乎回想着阵阵可怖的场景,云齐心的内心一阵悚然。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云齐心才缓声问道:
“云蛾,你莫非……”
话音未落。
一旁的玉裁转而开口打断,沉沉地清了一嗓,玉裁只道:
“心儿姑娘,正如你所见,云小姐已经横遭如此酷刑……这般惨绝人寰的活罪,难道还不足以偿还云小姐的罪过吗?”
云齐心闻声,当即转过身来。
望着身旁的玉裁,愁容满面,脸色凝重,云齐心便和声问道:
“玉公子,难道云蛾,她,她受了白鹿之刑了?”
云齐心的语调逐渐有些颤抖,原本怒意勃然的双眸,此时已经渐渐舒缓,一抹哀怨的神色渐渐浮现。
云齐心虽然早年离家,但少时,也曾在云府里见识过那白鹿之刑的凄惨场景……
嘹亮犀利的鹿鸣宛如清歌一般和畅。
烧得火红的鹿肚,堆积如山的木柴,人山人海的观台……以及那行刑后,从白鹿里抬出的一具焦尸……
往事如走马观花一般地在云齐心的脑海中浮现。
……
玉裁不置可否,只略微地点了点头。
倏尔。
床榻上的帷幔一阵轻微地浮动。
云蛾传来一声淡然的嗓音:
“心儿,正是玉公子救了姑姑……
姑姑本来已经被锁在了白鹿之内,若不是玉公子出手搭救,恐怕姑姑已经成了一堆焦炭了。”
云齐心听着云蛾的话语,随即低垂下了脑袋。
慢慢悠悠地朝身旁的玉裁说道:
“玉公子,是你救了云,云蛾?”
云齐心一见云蛾身上的如此可怖的伤痕,虽然内心有些动容,但依旧无法原谅云蛾以太白赤倌之毒谋害了爷爷云仁衍的罪过。
唇角一阵努动,云齐心有些愤恨地朝地上啐了一口。
不知是对云蛾的罪行心中愤懑,还是对玉裁出手相助于云蛾一事,云齐心更是埋怨不满……
此时的云齐心,对玉裁的态度,也变得有些冷淡如霜。
接着。
只听玉裁干脆直声说道:
“心儿姑娘,实不相瞒,在下的确是出手了……
在下实在不忍心看云小姐遭受如此惨无人道的酷刑,不得已才损毁了白鹿,救出了云小姐。”
云齐心一听,唇角反而随意地一扬。
冷笑一声,云齐心略微一声轻叹,只道:
“玉公子还真是侠肝义胆呐,玉公子此举做得对,白鹿之刑太过暴虐,早就该废弃了……”
玉裁不知云齐心此话是否是发自肺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