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玲珑本以为这次回来,木成进一定会问责自己文书未得的罪过,况且自己现在还陷于公子江一事……
谁曾想木成进不仅丝毫未提及公子江,反而要奖赏自己,木玲珑便挤着眉眼,有些不解。
“玲珑,怎么不说话?”
“女,女儿有负父王所托,不,不敢要什么赏赐……”
“不要赏赐……”木成进的面色忽然一冷,清了清嗓子,朝木玲珑问道:“玲珑,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寡人?”
木玲珑闻声暗惊,却不动声色地拱手拜道:“女儿,女儿不明白父王的意思,还请父王明示。”
“哈哈,没事没事,玲珑一路辛苦了,来人,赐座!”
玉阶上的侍人们听命,便抬来一把雕花的围椅。
“谢父王。”木玲珑欠身拜谢,盈盈落座。
木成进接着便拧了拧厚重的嘴唇,转头朝殿下跪着的沈易和左树问道:“你们两个,现在想明白了?”
左树正伏在地上,脑袋死死地抵着地面,默不作声。
沈易被木成进一问,顿时显得有些慌乱,匆忙道:“王上,末将,末将无能,未能擒得公子江,请,请王上恕罪啊,末将愿再赴钟离,一定将公子江带回来!”
木成进一边眯着两眼听着沈易说的话,一边不经意地偷偷观察着木玲珑面上的表情。
果然,当沈易口中提到“公子江”三个字之时,木玲珑的脸上闪过一抹微妙的神情,恰好被木成进看得一清二楚。
木成进随即轻哼一声,目光从木玲珑的脸上移开。
“哦,玲珑啊,公子江的事,你还不知道吧?”
木玲珑没想到木成进竟然会忽然这样发问,便听得有些不知所措,又不敢迟疑,急忙道:“公,公子江?女,女儿不知……”
木玲珑话音刚落,便知道自己草率了。
公子江乃云台王之子,自己又身为云台王府的人,又岂能不知呢?
木成进如此直言发问,很明显是在试探自己,自己却矢口否认,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木玲珑懊悔不已,却又无法将说出的话收回,正纠结地扣着两手,便欲想方设法地挽回,“父王,那公子江莫非是……”
木玲珑一句话还未说完,只听木成进又道:“没错,玲珑,那公子江就是寡人王兄之子,寡人的侄儿啊,唉,可怜啊,一个人流落异国。”
木成进说着说着,便老泪纵横,竟窸窸窣窣地拂袖抽泣起来。
“我那可怜的侄儿啊,寡人终于找到你了,可惜我这手下无能啊,居然没能把你带回来,啊,寡人痛心啊!”
木玲珑冷冷地看着王座之上的木成进,捶胸顿足,声泪俱下的模样,心中暗暗想着:
父王,你若真想把公子江接回来,又何必派四大高手去呢?
还是因为你原本就没想过让公子江活着回来?
……
忽然,殿上传来一声清丽的嗓音。
“启奏王上,臣女有事启奏!”
木玲珑徇声眨了眨眼,便看到身旁的梅霜不知何时已跪地而拜。
木成进听罢,便拂袖擦了擦泪水,正音问道:“哦?郡主快平身,有何要事?但说无妨。”
梅霜伏地而拜,不肯起身,只略微抬着脖颈,高声呼道:“臣女要状告,光禄勋骑郎将,沈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