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女湖码头横遭变故,一片狼藉。
津渡的栈桥和木棚也已破损殆尽,地上那个被巨大气劲轰成的圆洞显得骇人无比。
木玲珑痴痴地望着躺在地上早已没了气息的玉鸣,心中百感交集。
鱼不平……玉鸣……玉裁,鱼不平就是玉裁的养父?
木玲珑想到这,突然如五雷轰顶,全身汗毛倒竖。
一阵冷风拂过,木玲珑抖了个哆嗦,觉得周身寒意渗人,天呐,我到底干了什么啊?!
木玲珑身旁的黑衣人呲着牙,咧着笑翻身下马,恭维道:
“公主真是武艺高强啊,三拳两脚就把这叛将宰了。
请公主放心,末将一定会在王上面前如实奏禀!”
“全赖向将军的勇略……”
木玲珑心中沉重,只随口应付道。
谁知一道白光闪过,向雄腰间的佩刀一开一合!
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玉鸣尸体的脖颈间裂出一条细微的血纹。
木玲珑见状,连忙一声娇喝:
“等,等一下!”
但为时已晚。
只见向雄憨笑着站起身来,手上拎着玉鸣的人头。
“嘿嘿,公主,小的先派人把人头送回徐国复命吧,王上等这叛将的人头可等了多少年了。
这事办成了,想必王上也不会责怪我们没有抢到文书,惩治我们办事不力之罪了。”
木玲珑沉沉地叹了一口气,低着头,右手随意地摆了摆,示意向雄退下。
向雄得令,一边命人把玉鸣的人头装进匣子,一边朝木玲珑拱手拜道:
“玲珑公主,那小的就先行一步,那您?”
木玲珑正心中悔恨,一听向雄多嘴多舌,顿时觉得心烦意乱,便蹙眉切齿,一双饱含怒意的凤眼狠狠瞪着向雄。
向雄见状,一缩脖,赔笑道:
“那,那公主,小的们就先告退了,您万事小心。”
……
木玲珑见向雄率着一众黑衣人纵马远去,便心灰意冷地蹲下身来,瞧着身首异处的玉鸣,哀道:
“鱼不平将军,我真的不知道,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我会替您好好照顾玉裁的……”
木玲珑心怀愧疚,匆促之间便脱下身上的黑纱褶裙,将玉鸣的尸首仔细地包裹好。
木玲珑环顾四周,望向远处。
见远处的山坡寂静少人,依山傍水,倒是有些景色,木玲珑便提气上马,将玉鸣的尸首架在马上,打马向那山坡奔去。
山坡上泥土松软,木玲珑略微运功,两掌登时射出一股气劲,不一会便在地上击出一个长两丈,宽六尺的墓坑。
木玲珑小心翼翼地把玉鸣的尸首安置好,填盖上土,又取了一根粗壮的杨树枝,劈成板状,刻上墓文,只见墓板上写着:
“大徐中将军,鱼不平之墓”。
木玲珑培上土,在墓前盈盈一拜,磕了三个头,两行清泪流下。
“将军,奴婢替小姐谢谢您这么多年照顾玉裁,往后,就让玲珑替您照顾玉裁吧。”
……
木玲珑祭拜完毕,仔细地用黑纱遮好面容,身上只穿了一件贴身的肚兜,却也不管,只顾打马赶往明湾村。
木玲珑通体雪白,头戴帷帽,一路香尘,在村里玉家的茅屋前翻身下马。
木玲珑推开老旧的柴门。
庭院里一株光秃秃的桑树映入眼帘,树根下散落着许多石榴籽和红黄的果皮,一旁的水井旁立着刚打满井水的水桶。
木玲珑的眼泪不知为何便不经意地流了下来。
木玲珑拿起水桶,目光呆滞地给水缸里一桶一桶地灌满井水,又拿起院角的芦苇扫帚,将庭院洒扫干净,才推门走近里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