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要顾忌聂二夫郎的身体,孟晚一行人决定从扬州走水路回西梧府,这个决定刚好和宋亭舟岔开了,他到家的时候见家里忙忙乱乱的收拾东西,才知道宋亭舟已经走了半月。
“都谁跟著大人去了”孟晚洗漱后擦著头髮问过来稟告的黄叶。
黄叶拿了条干布巾给他递过去,“陶家三兄弟和阿寻、雪生哥,他们就带了两车行李,大人说吏部催得急,要他在十月前赴任。”
孟晚把头髮擦得半干不干,隨便找了根发绳把鬆散的长髮拢起来扎上,“竟然还规定了日子”他更觉得担心了。
他更加觉得这个正三品的官位有诈,想儘快上京同宋亭舟匯合,“家里收拾的差不多了吧把拿不准的都列到单子上,我去珍罐坊一趟,回来將单子给我看看。”
孟晚回到家来不及休息,就开始跑东跑西,只能交给他最信任的唐妗霜,西梧府有宋亭舟的余威在,起码在下一个六年到达之前,不会有人敢打珍罐坊的主意。
琉璃坊更不用说,除非是想不开打算被抄家把眼睛放琉璃坊里。
至於风重所在的橡胶厂……
“你要上京了那记得告诉我的小弟,他说的那什么车轮,我已经有眉目了,两年之內我肯定能造出来。”风重穿著一身不知道多久没换的衣服,远远走过来气味由轻到重。油腻成缕的头髮黏在他脸庞,丝毫不影响他抬得高高的脑袋,和一脸傲气的表情。
孟晚儘量屏住呼吸,结果被他这一句话破了功,“什么小弟你还有在盛京的弟弟”也像风重似的是个科学怪人吗也这么厉害吗
风重一脸不耐烦,“就是上次那个姓罗的,他不知道有多景仰我,死皮赖脸就是为了见我一面。”知到他把橡胶车轮给研製了出来,更是不知道会多崇拜自己!
哦,罗霽寧啊!
孟晚眉眼弯曲的看著已经成型的黑色轮胎,非常突然的说了一句,“风大哥,等你把橡胶车轮研究到可以供马车上路使用而轻易不损,我就给你写本书吧就写你是如何克服千难万险,造福禹国百姓的出行问题,到时候天南地北的印刷出来几千、几万本供整个禹国的百姓阅览,你觉得怎么样”
风重:“!!!!!!”
出书=出名=万人景仰=禹国无人不知!
“也不要光写我,我的长辈们也出了力,但是他们淡泊名利,书里的名字主要写我就可以了。当时我……”他装都不装了,恨不得拉著孟晚彻夜长谈自己匠心独运。
孟晚被他熏了大半天才侥倖脱身,唐妗霜和余彦东在外等候,三人在珍罐坊开了个小会。
“郊外这三间工坊应该是无碍的,若是真有人不长眼上门,妗霜,你可以去找琉璃坊的管事和几位师父,没人敢造次。”孟晚叮嘱唐妗霜道。
唐妗霜能力很强,最主要的是他也够沉稳,不会因为一点小小的危机就方寸大乱。等过了这三年,之后果珍罐大批量生產到价格下跌,珍罐坊也会同坊一样变成一个普普通通的工坊。
这是一个不可逆的过程,孟晚十分期待禹国也如后世一般,各种工坊接连耸立,匠作工师百齐放。
最赚钱的说完再说说最有前景的,驛站的收入目前孟晚都投在了修路上,等路修好,才是石见驛站开始盈利的时候。
但是有利就有弊,驛站的模式不同於工坊,是聚集起来统一管理。也不同於官方驛站里的人不敢胡乱造次。
石见驛站从岭南铺设到盛京,一路大大小小的驛站算得上是半独立运营,如今驛站还处於初期阶段,目前倒是看不出什么,可看不见不代表没有。
就算孟晚挨个给人下蛊,也不可能保证所有人对他忠诚,人都有私心、有欲望的,有些问题在所难免。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驛站这边我走后很可能会出问题,小余,你……”你不行就多找找你爹,孟晚让余彦东做最重要的西梧府管事,最重要的原因之一便是他后面有老余兜底。
“夫郎你就放心吧!我和霜哥儿强强联手,定然把你留在西梧府的买卖打理的井井有条。”余彦东倒是自信满满,他想拉唐妗霜的手,结果被拍了两下。
唐妗霜对孟晚说:“夫郎,西梧府周边的驛站我们都会定期巡视,但其他地方的要怎么办”
孟晚心中自有思量,“驛站的生意主要都在西梧府之內,然后便是冬季大量往盛京城运输果珍罐,暂时其余小地方还翻不起什么风浪,等路修完,我会再將驛站的章程重新变动一番。”
他的话,唐妗霜和余彦东是信服的。
把三座工坊和驛站的事都交代好,孟晚回到家里去,放学回来的阿砚知道他回来了,一直在院里等著。
“阿爹!”阿砚小跑著过来,抱著他黏黏糊糊的撒娇,“我好无聊啊。”
孟晚把他从自己身上扯下来,“你怎么跟个狗皮膏药似的人家緋哥儿一个小哥儿都没你粘人。”
阿砚现在初步进入叛逆期,自尊心比小时候强烈,他难以置信的瞪著孟晚,眼尾钝圆,“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我再也不要理你啦!”
孟晚看著他跑走的圆润背影,怀疑自己生的是个小哥儿。
没管独自生闷气的阿砚,孟晚接过黄叶手中的单册开始清点。
“这几样家具都让人送到苗家去,细布也分过去一半,另一半拿去成衣店做成成衣,你们看喜好自己选样子去。剩下的名贵布料妥善包裹好,装一车明天我带去赫山县。”
孟晚抬手拿笔,在单册上勾画了几下,“家里的书一本不落都要带著,金子银两都兑成银票,珠宝首饰藏到马车车厢夹层里,路上吃的用的米麵油粮和灶具一车放车头,一车放车尾。这些事都办好了之后就去租车,租咱们西梧府当地的,不要外乡人。”
他回来之后黄叶的心就安定许多,將孟晚所说一一记在纸张上,转身离开的时候还不忘將孟晚洗漱后的脏衣服和布巾收走。
孟晚望著他较小的背影感嘆,黄叶是忠心能干,但也不能紧著他一个人用,回盛京后免不得还要再买些人手。
晚上吃饭,饭桌上少了个小小的身影,聂知遥问:“阿砚哪儿去了,往日不是他吃饭最积极吗”
常金最了解孙子,“准是和晚哥儿置气了,我去找找他。”
“娘”孟晚叫住他,“你就吃你的饭嘛,一会儿他饿了自然过来,你看緋哥儿多乖。”孟晚有心管管儿子,也忒娇气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