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路。
若是小翘儿和临安都没有成亲,便要追问一句到底是哪条路。
可她们现在都通人事,猛然听刘尽忠发着牢骚,说着不着调的话,不觉也都红了脸。
刘尽忠摇了摇脑袋,丝毫没发觉异常,又道:“得亏发现得早,老奴在万岁爷跟前提了两句,主子倒是什么都没说,玉虎那个小王八羔子记恨老奴,在主子跟前搬弄是非,污蔑老奴。
男人的弱点啊,听不得枕头风,不几日,万岁爷就把老奴调到外殿当值了。跟了爷这么久,还是第一次遭此冷遇呢。”
刘尽忠絮絮叨叨,说着玉虎的错处,一边偷眼瞧着小翘儿,期颐着这个小祖宗拿出威风来,硬起心肠把玉虎那个害人精给除掉。
不成想,他这番毫无遮拦的话,倒惹得小翘儿动了怒。
“刘公公,你也是宫里的老人,现在说这些话,可是糊涂了。”
刘尽忠一愣,预感不妙。
“先不说那些话该不该你说,也枉论真假,你若是忠于主子爷,提也不该在外人面前提起。若是传扬出去,哪怕是空穴来风,单凭你的身份,假的也得变成真的。”
小翘儿冷着脸,端着威严。
“如此说来,当真是老奴的不是了。管辖不住玉虎那小兔崽子,也没能劝得住主子爷。奴才有罪,奴才该死。”
刘尽忠嘴上屈服,神情却是不忿的,两手虚虚地扇着自己耳光,偷眼打量小翘儿的神情。
小翘儿正眼都没瞧他,转头看向别处。
刘尽忠心里不由惴惴起来。
本想着先人一步,拉拢小翘儿替他撑腰,借她的手,铲除了玉虎那个竞争对手。
不成想偷鸡不成蚀把米,反倒被这位小祖宗攥住了小辫子。
刚才那番话,本也是他仗着上了年纪,添油加醋说了一通,欺负两位主儿年轻,脸皮薄,听不得那些龌龊。
没想到反落下把柄,实在是后悔。
他心虚地垂了手,立在跟前,没了气焰。
小翘儿见他乖顺下来,语重心长道:“你是养心殿的老人儿,不管主子爷什么态度,自己也该有自己的立场。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心里要有数。不能因为一时荣宠,就自降身份。”
刘尽忠点头称是。
“先不说察哈尔和科尔沁这就把人给送来,这紧要档口,一句话,可能就会引发一场乱子。你刚才那一通抱怨,若被有心之人传扬出去,你主子还如何立威?又当如何自处?这些你都想过没有?”
刘尽忠额头开始冒冷汗了。
“造谣两片嘴,辟谣跑断腿,到时候,你主子纵是满身是嘴,也说不清啊。他受了委屈,便是朝廷受了委屈,便是大綦万里江山受了委屈,那就是大綦的天,都塌了下来。”
小翘儿这时方才看向刘尽忠,不紧不慢道:“若真到那个时候,你刘尽忠区区五尺的身材,能顶得住吗?”
她尾音翘起,冲刘尽忠扬了扬下巴,神情中还带了几分笑意。
她越是笑,刘尽忠那头吓得两腿都发起抖来。
他噗通一声跪下,求饶道:“老祖宗饶命。奴才糊涂,说错了话。奴才本意是好的,在两位贵主儿跟前唠叨这些,也是为了社稷乾坤着想。实在是怕万岁爷一时迷了心窍,让小人钻了空子。奴才一腔忠诚,天地可鉴。一时说错了话,奴才也认,还望老祖宗明鉴。”
刘尽忠说着话,咚咚地磕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