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正事和罗什老头子谈便好,何必要找他闺女?”
韦福海对缇真的印象并不好,提起她来,也是闷声闷气的。
裴松愣了一下。
他当真是存了些念头,如果罗什那头谈不下来,便要借力缇真,来突破僵局。
他也知道,这想法有危险,可他对自己有信心,自认能够把握好分寸,保证不会越界。
可韦福海作为小翘儿的侍卫,从小看着小翘儿长大,感情深厚,堪比血缘之情。
他却不见得这么想。
韦福海自然是站在小翘儿那头,维护她的权益。
韦福海撇撇嘴,认为这法子并不算好。
缇真脸皮厚,又不讲规则,寻常的中原女子,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若是不小心引到家里去,无异引狼入室,搅合得鸡犬不宁。
韦福海不能眼睁睁,看着裴松往火坑里跳。
他复又抱拳说道:“古话说,橘生淮南则为橘,生淮北则为枳。缇真姑娘生在雅尔城,养就这热烈似火的性子,若是挪到京城,莫说宫里,便是世家望族,不管为妻还是做妾,自是容不下这种性子的。您以京城为条件,说服于她,不如从罗什身上下手,方才更安心无忧。毕竟,钱财给予,并无后患;而情感交换,少不得后患无穷。”
“韦大叔的意思我明白,可眼下情况紧急,咱们和罗什周旋,只怕耗时耗力,并不能一蹴而就。
且他这人优柔寡断,万一额沐尔发现异端,以利相诱,只怕咱们并无优势。徒耗时光,反倒损耗更大。
咱们只有速战速决,一举击垮他们其他三部和额沐尔的联盟,方才抱有胜算。期间,还要防备额沐尔狗急跳墙,甘愿背负叛国的骂名,与外头的势力勾连。”
裴松耐心解释,“我这法子也是无奈之举,还望您日后在小翘儿跟前,多多言明我的苦楚与难处才好。”
裴松一句话,截断了韦福海的后路。
日后若小翘儿吃醋闹起来,定是你背后搅弄是非,搬弄谗言。
韦福海一听,有些慌,忙道:“奴才不敢。我们主儿派我过来,只让我护您周全,其他的并未叮嘱。只是老朽跟在主儿身边久了,拿她当至亲看待,方才逾越,多说了两句。还望四爷莫怪。”
韦福海垂手不再言语。
裴松不由叹了口气,怅然道:“咱们已经亮明了身份,若是罗什和缇真要些脸面,自然不会往邪魔歪道上想。京中青年才俊那么多,她若一味想要进京,便带着她去,到时候帮着谋上一段好姻缘,大约也不是难事。”
“但愿吧。”韦福海淡声道。
缇真是个外向泼辣的女子,行事大胆张扬,跟京中以娴静著称的闺秀们,相去甚远。
先不说京中的公子哥能不能看上她,单单回京之路,都让人提心吊胆。
俗话说,男追女隔座山,女主男隔层纱。
四爷在外空虚寂寞久了,若是遇上个不知廉耻,一味往上扑的女子,只怕哪吒再世,长了三头六臂也阻拦不得,总会被人给钻了空子。
他二人一个并无坏意,一个不管不顾,到最后为难的还是小翘儿。
韦福海并不认同裴松的主意。
裴松却道:“保媒拉纤这事儿,男人素来是不擅长的。到时候少不得还要麻烦小翘儿,让她帮忙给缇真物色个合适的。”
韦福海摇头,却也没有再言语。
裴松负手往回走,路过一家店面,不由被吸引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