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乌泰,小翘儿叹口气,只能回头问过裴松的意见,方才拿主意了。
她又叮嘱临安,莫跟晋阳过于交心,得了肯定答复,方才两下里分开,各自回府。
临到府门时,一阵急雨袭来。
待车停稳了,门外有人撑伞迎她,隔着雨雾,直到伞下时,方才瞧出撑了油纸伞,披了蓑衣的人,竟是裴松。
小翘儿百感交集,竟生出上前抱一抱他的念头。
“夫人怎地这样看我,两日不见,不认得为夫了吗?”
裴小四儿一边说笑,一边抬臂揽在她的肩头,用自己的蓑衣替她遮了被风吹斜的雨丝,拥着她往里走。
衣袍遮着,旁人也瞧不出来,小翘儿壮胆,暗暗伸出手臂,从他腰下穿过,揽住了他精瘦有力的腰身。
她这人性子老成,无论在房里如何疯闹,出门必是端着老祖宗的架子,不苟言笑的。
今儿这般反常,热情过了头,倒让裴松生出几分意外。
他借着雨势,把她脑袋往自己肩头偏了偏,贴上去哑声问道:“娘子今儿是怎么了?难不成体恤我长途奔波,特意犒赏犒赏我?”
小翘儿初始没听出隐含的意思,回道:“那是自然,回头命厨房做些你爱吃的。”
裴松见她误会,坏笑着又道:“娘子聪慧过人,就别打马虎眼了。咱们老夫老妻,我口中的犒赏,难道你不知什么意思?”
他一脸坏笑,惹的她红了脸。
所幸有雨雾掩护,旁人倒也看不出来。
两人进了大门,在连廊下把雨伞、蓑衣交于下人,擦干净身上的水珠,方才站定。
“我有正事和你商议。”小翘儿神情严肃。
“什么正事?”裴松纳闷,暗道不好。
小翘儿左右瞧瞧,见四下无人,方才凑到裴松跟前,把她的猜测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裴松听着听着,眉头蹙了起来。
这事儿非同小可,他原先就猜出两位太妃的龌龊手段,也让刘尽忠留意着些。
却没想到,她们竟然还要跟乌泰联手,且乌泰自称手中握着本该属于小翘儿的兵符。
孰真孰假,果真扑朔迷离。
“这事儿咱们自是要好好筹谋一番。”裴松说着,低头沉思,往后院走去。
小翘儿不敢打扰他,默默地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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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心殿后院的围房,下了值的小太监们,洗漱、说笑,正准备歇着。
玉虎挑帘进来,他刚刚洗漱完,手上端着个铜盆。
一人特意等他,见他进门,横冲直撞朝着玉虎急步走了过去。
玉虎没留意,被他撞了一个大趔趄,仰身拦腰磕在了炕沿上。
他扶腰艰难起身,刚要质问几句,就听到那人身后,有人阴阳怪气开口。
“哟,玉虎公公吉祥。您老现在可是万岁爷跟前的红人。当真是发达了,都瞧不上咱们爷们了。”
还有人暗戳戳说道:“这人最是心机,明明背着咱们偷偷跪舔,还蒙咱们说去御膳房揉包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