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翘儿依旧跟以前一样,隔日进宫处理宫务。
她现在基本不在宫里留宿,当天去当天回,跟臣工们上朝似的。
这日忙完,出了东华门时,已近傍晚。
夕阳西坠,把天空染成绚丽的玫紫色,洋洋洒洒铺了大半个天。
小翘儿顾不得赏景。裴松今儿出京办差,得两三日才能回来。
她得赶紧回府,小裴枭还等着她呢。
小翘儿刚准备登车,就听身后有人唤了一声“皇姑奶”。
她扭头看去,却是晋阳。
“给皇姑奶请安。”
晋阳笑盈盈过来蹲上一福,竟是乖顺得反常。
这样的晋阳,实在让人吃惊,小翘儿不由多了个心眼,暗暗防备。
“起吧,眼看天儿黑了,你怎地还没回府?若是没什么事儿,早些回去陪陪你额涅,也算成全你一片孝心。”
“晋阳特意在这等皇姑奶呢。”
晋阳脆声应答,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等我?等我做什么?”小翘儿皱眉。
“皇姑奶可还记得,前阵子临安提到要去城郊看病一事?”
小翘儿点头。
“神医果真是神医,不过吃了几服药,临安已经痊愈。她今儿设了宴席,请咱们过去庆贺一番呢。尤其是提到皇姑奶,说您老人家跟着挂心,实在过意不去,让我特意在这等您,务必把您请了过去才行。”
宴请?
还是打着临安的旗号?
小翘儿怀疑地打量晋阳。
“皇姑奶若是不信,大可问她身边的丫头。”
晋阳一招手,身后站出来一个丫鬟,低头垂目走上前,给小翘儿请安。
那丫鬟小翘儿有印象,好像唤做小兰,打小贴身伺候临安,后来陪嫁去了科尔沁。
说来也算是临安的心腹之人。
“你主子请我?”
“回老祖宗,我们主子在状元楼摆了宴席,特意请您过去。因着她忙,特派奴婢随了晋阳长公主过来,望您务必赏光。”
“你主子找谁瞧的病?”小翘儿有意拷问。
“城郊徐罔,江湖有名的神医。”
“吃了几服药?这就好痛快了?”
“吃了十副药,神医说,是水土不服、忧思过甚的毛病,停了药,好好将养着,必能除根。”
小翘儿暗中派人问过徐罔,问答之间,倒是能对上。
状元楼就在回家的必经之路上,顺道拐个弯儿,倒也方便。
若是真的,正好跟临安好好叙一叙。若是假的,天子脚下,繁华闹市,料定晋阳也不敢把她怎样。
小翘儿点点头,遂登车启程。
进了状元楼,入了雅间,只见里边只坐着一个苏正春。
小翘儿问临安可在,他只说,府上传话,已经出门了,稍待片刻就到。
丫鬟小兰也是一副殷勤样儿,给小翘儿端茶倒水。
小翘儿迟疑着坐下,刚刚坐定,就听外头有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