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太妃语重心长,推心置腹。
一个女人,说夫君、婆家,不一定能引起共鸣。若提到儿女,便如戳中了她们的软肋。
果不其然,谨太妃惶恐的神色,镇定了几分,“我自是要为他筹谋的。”
“这就对了,为母则刚,咱们做什么都理直气壮。”
毓太妃拍了拍她的肩,眨着眼睛说道:“龙椅上高坐的那位,他独个司令一个,朝中既没党羽,又没母家撑腰。只昶宁和裴松两人,是护不住的。”
“可皇姑奶和裴四爷,可不是好对付的。”谨太妃怯懦低语。
“刚长成的毛孩子,瞧着气盛,不过虚张声势罢了,哪儿比得了咱们。咱们在宫中布局颇深,总有他们意料外的。
再说了,察哈尔和科尔沁,乃是北线重中之重,他们都是墙头草,谁给的条件好,就偏向谁,于咱们可是大大的利处。”
不同于毓太妃的高谈阔论,谨太妃弱弱问道:“他们帮了咱们,拿了好处,乖乖回到自己的地盘还好。可万一,他们瞧着咱们娘们体弱,赖着不走,咱们无异于引狼入室,到时可如何是好?”
“这问题先不用管,世间万物,不过利诱罢了。咱们先把高坐龙椅那位给拉下马来,其他的必定迎刃而解。”
毓太妃简直摩拳擦掌,恨不得立马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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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傍晚,苏正春在状元楼设宴,宴请乌泰和苏日力格两人。
本是女人的谋划,却因种种限制,走不到台前来,唯有差遣苏正春跑腿,做些拉拢收买的活计。
因此上,苏正春越发地弓背塌腰,远远看着,跟宫里的太监似的。
苏日力格是个严谨恪守的人,按着约定的时辰到了。
苏正春走上前来,攀附同为皇室额驸的交情。苏日力格性本高洁,看不得他这幅嘴脸,只是嗯哈应着,同时又竖起耳朵听着包厢外的动静,期盼着乌泰快着来。
他越是盼,乌泰像是故意作对一般,久等不来。
就在苏正春絮絮叨叨,说到临安和晋阳小时候争夺的趣事儿时,乌泰方才匆匆推门而入。
“抱歉,我来晚了。”
他声如洪钟,拱手抱拳。
苏正春起身迎上来,两厢一对比,苏正春本该有的做东的气势,竟都被乌泰比了下去。
三人寒暄过后,分宾主落座,大眼瞪小眼,竟谁也没开口。
雅间一角,放置了青铜冰鉴,冰块消融的细小声音,竟也听得清楚。
十分尴尬。
乌泰懒得绕弯子,视线从苏日力格脸上,挪到苏正春脸上。
“苏额驸,你特意请我们过来,可是有什么话要说?”
苏正春原还打算,像寻常同僚那般,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喝到耳热酒酣之时,方才说出来,却没想到,乌泰竟就那么直喇喇问了起来。
他挠挠头,心虚道:“是有一事,想跟二位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