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翘儿回到裴府,把在宫中遭遇,一五一十跟裴淮庆和陆氏讲了一遍。
裴淮庆拧眉隐怒。
若是四个儿子犯了错,他抄起戒尺一顿家法,可以毫不顾忌教训一番。
可儿媳们犯错,他如何能够粗暴处置?
他扭头看向陆氏。
陆氏只顾惊慌,嘴里咿咿呀呀说着没用的话,全没有解决的法子。
裴淮庆没法,只得看向小翘儿,问道:“依你之见,该作何处置?”
小翘儿疲累得很,眼皮半抬,不带丝毫怜悯,沉声道:“既然分不清是哪位背后害我,那便一起罚了吧。”
陆氏一听,直说小翘儿这话越矩,实在是过了。
小翘儿冷眸看她,低声问道:“额涅此话偏颇,若不严惩,日后还会有人吃里扒外,意图借着外人之手,把自己人坑害。
试问,裴家有多少根底,多少富贵,多少权势,可以让她们去败坏?”
裴淮庆点头认同,暗暗地瞪了陆氏两眼。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这么浅显的道理,想必阿玛额涅应该懂的。”
小翘儿面沉如水,视线从陆氏脸上,移到裴淮庆脸上。
裴淮庆忙点头,“这话没错,富贵之家难保三代,败落时无一不是从内里开始腐烂,尤以吃里扒外,分不清远近的人,才最可恶。”
陆氏见裴淮庆如此附和小翘儿,虽心头不悦,却也无话反驳,咬牙扭头看向一旁。
裴淮庆问小翘儿道:“怎么罚,你心里可有想法?”
“我的想法不重要,她们对不起裴家列祖列宗,自是应该到祠堂忏悔罪过。”
裴淮庆抬手拍在椅子扶手上,大声道:“好,就这么定了,罚她们三人到祠堂闭门跪省三日。”
“啊?”
陆氏惊呼一声,见裴淮庆神色狠厉瞪她,忙嗫喏道:“三位少奶奶都是娇贵的人儿,三日之期太长,我怕她们身子吃不消啊。”
陆氏到如今还在糊涂,全然分不清孰轻孰重。
小翘儿懒得同她争辩纠缠,转而看向裴淮庆。
裴淮庆怒斥道:“妇人在内宅争斗,把家里事儿往外宣扬,全然不顾自己爷们在外头所受的艰难。
这样拖后腿的人,罚跪三日都是轻的,若不及时反省,只怕会给夫君惹来更多祸端,说不定连命也得丢掉。到时候休妻都不为过。”
“老爷......”
陆氏还想再劝,裴淮庆却大手一扬,制止了她。
“你若这么心疼她们,便跟着她们一同到祠堂思过去吧。”
裴淮庆没好气地呵斥,吓得陆氏不好再张嘴求情。
小翘儿起身,告辞回了自己院子。
此番经历,当真是九死一生,她一下扑到**,犹如被人抽筋扒皮一般,再起不来。
佟嬷嬷张罗人去熬药,又着人把日渐活泼好动的小奶娃抱到外头去玩,避免吵着小翘儿休息。
小翘儿侧身而卧,枕着绣了并蒂莲的缎面枕套,疯狂思念起裴小四来。
自己在京中尚且如此艰难,他身入贫瘠之地,微服私访,定是危险重重。
也不知他现在如何了,事情是否办得顺利?能不能吃饱穿暖休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