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欢茫然看过来,见是鬼灯,神情有一瞬惊讶和落寞。
她挣扎着坐起身,慌忙整理了一下里衣,又拢了拢秀发,方才哑声问道:“鬼灯哥,你怎么过来了?”
“......”
匆忙一路,鬼灯心里想的,脑袋里念的,全是合欢。他觉得自己有千言万语,迫不及待想要对她讲。可真的到了她跟前,反倒不知从何说起了。
他张了张嘴,却没有吐出一个字,咽了口唾沫,尴尬地搓了搓手。
壮年的汉子,露出少有的羞赧,本就不正常。合欢脑子里念头一闪而过,暗自打算起来。
鬼灯抬步迈进门来,回身小心翼翼关上房门。再转身时,脸上努力堆着笑,走到床边,半边靠坐在床沿上。
“也没什么事儿,我就是来看看你。”
鬼灯视线盯着合欢的脸,不舍得移开。
合欢却起了防备之心,她冲鬼灯笑笑,状若无意起身下床,披上一件褙子,方才问道:“既然没什么事儿,鬼灯哥为何如此匆忙?”
鬼灯不好意思擦了擦额头,果真是出了一层汗。
他讪笑两声,抬眼再看合欢,却见她双眼红肿无神,脸上些许水肿,像是哭过。
鬼灯瞬间紧张起来,问道:“你怎么了?哭了?”
他越问,合欢越是躲,背过身去,说道:“我没事,就是昨儿睡晚了。”
自打鬼灯点了合欢的牌子,两人有过肌肤之亲之后,鬼灯越发着迷,而合欢,则一直是若即若离,客气疏离的样子。
鬼灯觉得如一把柴,已经熊熊燃烧起来,而合欢却还如一捆草,被雨水打湿的草,还是一副湿淋淋的样子。
这让他有点急躁不安,甚至不耐烦。
他控制不住心里的暴躁,抬手一把抓住合欢的腕子,挖苦道:“你说你昨儿夜里没睡好,可是因为那个小白脸?”
“......”
合欢不太明白他的意思,忙扭身看过来。
鬼灯却像是窥破了她的心思一样,越发沉不住气,挖苦道:“你是不是觉得他长得好,又年轻,还有钱,便想着以后跟了他?”
很突兀的一个念头在合欢脑海里闪过,鬼灯在吃醋?吃裴松的醋?
她第一反应便是否认,否认她现在对裴松还存了那些不该有的想法。可是,嘴巴张了张,却又觉得气恼,鬼灯算她什么人,有必要跟他解释吗?
她也存了赌气,让鬼灯断了念头的想法。
于是,她故意生气,抬手把鬼灯抓着自己腕子的那只手给拨掉,扬声道:“燕春楼开门做生意,来了什么样的客人,哪位客人又点了我的牌子,我能选择吗?我有拒绝的权利吗?”
“可是,咱们不是......”
“咱们怎样?”合欢望着鬼灯,竟然笑起来,“咱们不过就是你买我卖的关系,有什么特别吗?”
“可是,咱们之前说好的,等我这次挣了钱,就立马给你赎身,带你走的。”
“你是说过,我答应了吗?”
合欢望着鬼灯惨白的脸,越发笑得妩媚起来,“男人们痛快了,在**说些不着四六的话,难道我也要当真吗?”
“我跟他们能一样吗?”鬼灯气得胸脯起伏,擂鼓一般。
“哈哈,难不成你跟他们,有什么不同吗?”
合欢眼神从鬼灯脸上扫过,扭着腰肢往一旁走了两步。
她的轻蔑,让鬼灯心头炸开一般,一个念头叫嚣着冲上去,掐她的脖子,一个念头又劝着自己,女人都是要哄的,再耐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