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台吉给出“三百两一发”的开价,李永芳心里不禁偷笑。
因为细作刚传回消息,成功接近了陈子履的亲戚贾辉。
那小子是个贪财精,而且神通广大,什么事都能办。
一直备受困扰的,火箭弹难以运出的难题,终于解决了。
再过两三天,就能把三十发火箭弹运到金州。算起来价格不贵,二百两一发而已。
在细作看来,尽管“走私价”比“折扣价”贵了十倍,却十分值得。
以六千两为代价拔除旅顺,太划算了。
李永芳办好这趟差事,非但大大有功,还能净赚3000两差价,也感觉赚翻了。
于是跪地叩首,保证竭尽所能办差,不负重托。
黄台吉纵使充满绝顶,又哪能料到事情会这么巧。
于是痛快地批了条子,让李永芳就按每发三百两支银,实在不够还可以加。
又过了两天,辽南偶遇大风天气,下了几阵大雨。
海边瞭望哨回禀,忽有数十艘海船抵达旅顺码头,卸下两三千尼堪,数百匹战马,以及一大批辎重。
“什么?”
黄台吉大吃一惊,心情跌落到谷底。
要知道,金州是辽南四卫里,最为靠南的一个卫所,与肥沃的辽沈平原相隔很远。
且两地没有河流相连,转运粮草辎重,全靠车推马驮。
另外,还要在盖州至金州的沿海一线,维持大量二线部队,防备明军水师偷袭粮道。
所以,仅维持六十多个牛录,就要抽调三四万民夫。
七八月发起攻势,本就影响了春小麦的收割。再过不久,又是收获水稻的季节。
每拖一天都是天量的耗费,错过水稻收成,更是无可挽回的损失。
如今孔有德部全军覆灭,无法两线夹击,强攻堡垒本就有些吃力。
明军忽然来了增援,九月下旬攻破旅顺堡的设想,越来越难完成了。
放弃也不行。
去年锦州之战颜面大失,这趟再无功而返,莽古尔泰那些人,必将蠢蠢欲动,愈发不听节制。
算来算去,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亏大发了。
“最近一年,怎么处处不顺呢?”
“好吧,得到几百个铸炮工匠和炮手,也算不错了。”
“都怪陈子履!可恶的陈子履!”
黄台吉默默发了一顿牢骚,再度传召李永芳,询问登莱那边的状况,以及叛军残部的去向。
李永芳见主子脸色不善,吓得伏在地上,说起最近收到的消息。
当日,陈子履带着天津水师,和叛军残部一前一后出海。
没成想,叛军残部没再出现,陈子履也迟迟没有折返登州。
两支舰队,总计七八千人,竟消失得无影无踪。
黄台吉听得大感困惑:“他们会不会去皮岛了?”
李永芳道:“回主子的话,皮岛的暗桩早上才回来送信,没听说有战船靠港。不过……倒有一条未经查实的传闻。”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