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人手看好了?”
“东家放心,都看得死死的。”
经历两年来的数次风波,孙二弟早习惯了,把陈子履当成神来看待。
无论命令有多么荒诞,多么危险,都一丝不苟地听从吩咐,绝不打折扣。
反正用不了多久,便能看到效用,不会白费劲的。
“嗯,那就好。”
陈子履满意地点了点头,又指着大门上的牌匾,卖弄起来。
“要说这青罗观,可大有来头。全真教丘处机当年游蓬莱,便以此观为道场,仙气足得很呢。据说观内一口大黄钟,全铜铸造,重五百二十斤,音清透亮……”
孙二弟听得一愣一愣的,暗想丘处机是什么来头,怎么感觉有点耳熟。
“东家常说,丘处机又路过牛家村,是不是这人来着?”
不多时,道观住持出来迎接,陈子履大步而入,吩咐兵丁摆放祈福瓜果。
然而,只随便拜了几拜,便直奔道观钟楼,对着里面的大黄钟细细观摩起来。
一时伸手到处抚摸,一时拿出锤子敲敲打打,一时站到中间抬头细看,在里面“喂喂喂”的喊。
祈福只花了半刻钟,却对着那口大黄钟,看了小半个时辰。
还好青罗观清了场,里里外外都有兵丁驻守,否则旁人看到了,非得把陈子履当成神经病不可。
孙二弟等了大半天,实在忍不住了,问道:“东家,杨总兵在外面等半天了。”
“那你不早说。”
陈子履噔噔噔走出钟楼,对着久候多时的杨御蕃挥手:“走,带上你的亲兵,咱们去趟云峰山。”
杨御蕃大吃一惊:“云峰山有二十多里,去那里干啥?”
“当然是祈福了。云峰山资圣寺,嘿嘿,听说灵验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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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大队骑兵再次出城,城内传闻逐渐怪异起来。
因为陈子履每到一处,总会留下一大队兵丁,把佛寺或者道观围得严严实实。
外面的人不让进,里面的人不让出。
午后,逐渐有流言传出。
原来,上巳节在中原日渐被人忽视,在岭南的广西,却极受少民重视。
尤其是僮、瑶、苗三族,把“三月三”看得比过年还重。
陈兵宪刚从广西调来,自然是沿袭少民的习俗,才大过上巳节。
大家一想到广西,又不禁想到下蛊、妖法等传闻。
众说纷纭间,又扯到了“请关帝”头上。
大家终于恍然大悟,所谓的断案入神就是托词,实则陈兵宪真懂法术。
一日之内,连跑三座道观和寺庙,印证了这一点。
于是这日的祈福,开始变得越来越可疑,越来越可怕。
只是大家不明所以,都猜不透里面有什么奥妙,和城外的叛军有关就对了。
这天夜里,五六个藏得很深的叛军细作,忽然不顾巡防严密,分头缒绳出城。
一时间,城头喊杀声大作,兵丁们又忙活大半夜。
李九成那边,白天看到一队官兵直奔云峰山,已感觉有点不对。
夜里接到细作的密报,不禁大惊失色。
孙龙更是惊恐万分,在中军叫了起来:“元帅,陈贼哪里是祈福,他是在做法,做妖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