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巡抚辽东,本官一夜晋升到右佥都御史,已是连升四级,破格超授。
再往上升,就是正三品的右副都御史,甚至正二品的右都御史。
两年升六级、八级,这也太耸人听闻了些。
陈子履也是一样的,举人出身,崇祯二年才通过吏部考选。两年升到从五品,已经很吓人了。
再往上升,岂非出仕两年穿绯袍?
偏偏两人就在锦州城内,谁也无法否认。只要承认大捷为真,两人就必须有功。
要不然,岂非成了武将运筹帷幄,文臣毫无作用?
就在阁部们一筹莫展的时候,山东再次传来紧急军情。
原来,阮城之战失利后,山东巡抚余大成便急令全省兵马,集结济南会剿叛军。
孙元化不知吃了什么迷魂药,认为孔有德是有良心的人,坚持之前的招安之策。
甚至移檄沿途各州官兵,不许对叛军相加一矢,以表示朝廷招安叛军的诚意。
孔有德似乎被感化,没有攻打济南至登州的州县。
孙元化自然十分得意,解散了刚刚召集的乡勇,命令前来会剿的明军返回驻地。
哪知,这一切只是孔有德的幌子。
等山东兵马纷纷散去,叛军便一路急进,终于在腊月二十二,抵达登州城下。
并无视孙元化的昔日恩情,连夜攻打登州西城。
一夜之间,登州成了第二个大凌河,且没有精兵良将驻守,岌岌可危。
朱由检刚刚告祭完太庙,高兴劲还没过呢,就听到这样的消息,当然龙颜大怒。
当场拍了桌子,痛骂余大成无能,孙元化误国。
然后不顾朝廷体统,绕过内阁,连夜下了中旨。
晋升陈子履为山东按察副使,登州兵备道,在辽东挑选两营精兵,即日驰援登莱。
使者带着圣旨连夜出城,八百里加急赶赴,抵达锦州的那天,正好是崇祯四年除夕。
陈子履跪领了圣旨,问明事情原委,不禁苦笑连连。
离京之前,他曾对徐光启千叮万嘱,尽快转告孙元化,不要相信耿仲明、孔有德二贼。
哪知孙元化只听一半,囚禁了耿仲明,却对招安孔有德,一直念念不望。
余大成只是无能,尚可原谅。
孙元化却是天真加糊涂,累死三军之余,还累得登莱百姓受苦,简直死有余辜。
还有,皇帝重用人才,就不能多花一天时间,把任免过程走通吗?
不经吏部提请,不经内阁票拟,这份圣旨难免错漏百出。
譬如,自己成了新的登州兵备道,让原来的兵备道宋光兰往哪里站?
还有,挑选两营精兵,到底是哪两营?
圣旨不说清楚,区区一个登州兵备道,如何调得动关宁军?
陈子履不敢擅自做主,于是带着圣旨,找到了邱禾嘉和高起潜。
两人也看得目瞪口呆,直呼这事难办。
抽调两营兵马不难,可要是没打胜仗,做主决定的人就要背锅了。
陈子履无奈,只好找能做主的人。
崇祯五年大年初一,辞别了祖大寿,带上左良玉、成友德等人,前往宁远求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