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良玉大惊失色,叫道:“不可,不可啊!前面敌情未明,岂可冒险启程。”
陈子履一拍大案:“本官奉皇命而来,岂可再耽搁三日。若三日之内,锦州降了,本官岂非要自刎谢罪?”
又道:“左将军若是不敢同往,不如连夜返回宁远。”
“返回宁远做什么。”
“向督师请辞。”
“这……这怎么说的。”
“反正你不请辞,本官也要上书,弹劾你畏敌不前之罪。”
“末将……末将不敢。”
左良玉硬着头皮走出中军,向几十士兵通传命令。
众人听了,自然叫苦不迭,暗骂陈子履既鲁莽,又刻薄。
在他们看来,去锦州本就和送死差不多,赶了大半天路,又接着冒险夜行,急着去投胎咩。
要知道,赶夜路肯定要举火把,在乌漆麻黑的夜里,就是夜不收的活靶子,一射一个准。
于是个个垂头丧气,晚饭吃得没滋没味。
左良玉甚至愤恨地想,这人若不是孙承宗的得意门生,路上便做了他娘的。
然而,等他们重新集结,却发现队伍已经庞大起来。
原来李天福座下,有个叫李辅明的把总,是个胆大包天的莽夫。
也不知陈子履使了什么迷魂计,竟说服他同往护送,并很快召集到几十个死士。
塔山兵的士气十分旺盛,如果不是马匹不够,看样子,还能再多一些。
于是,队伍一下膨胀到百余骑,昌平的五十骑,便只占一半了。
陈子履走在军前,缓缓巡视众将士,大声发出劝勉:
“锦州在,塔山就在。锦州失,则大家都要包衣奴才。本官千里而来,可不想做奴才,你们愿意吗?”
“不愿,不愿!”
塔山兵举起武器,大声叫了起来。
左良玉麾
“很好!”陈子履抬起手,示意大家安静,“本官叫到谁,谁便大步上前来。李辅明!”
“末将在。”
“赏!”
孙二弟应声而出,将三大锭银子,塞到了李辅明手里。
李辅明大声道:“谢武库赏赐。”
“下一个,宋二狗……”
左良玉看得眼都直了。
因为每一个被叫到名字的人,都有一份封赏,军官或三十两,或二十两。就连普通大头兵,亦有十两可拿。
就那么一小会儿,陈子履就发了近千两银子,全是官铸银锭,不掺一点假。
出手之大方,平生仅见。
“左良玉,左将军。”
“末将在。”
陈子履指着刚刚抬上来的大包袱:“这里是一千两,分给你的手下吧。”
“末将代全营将士,谢上官赏赐。”
“不要谢我,当谢陛下,”陈子履向着京城的方向,拱了拱手,“锦州危急,陛下心急如焚。此役立功的勇士,本官必一一列明,呈陛下御览。为了大明,诸君努力!”
在场众将齐声高呼:“为了大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