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这一套行头,就值得一两银子。
甘宗毅等老兵诚惶诚恐,不知道县尊在搞什么鬼。
义勇营分明打了败仗,回来不受严惩,就很不错了。居然得授那么好的军服,真是奇哉怪哉。
陈子履发完新装,转头一声招呼,便有一大群人被带进校场。
士兵们抬头看去,只见那群人全是老弱妇孺。
眼尖者很快认出,那些是阵亡将士的亲眷。
“诸位,按军规,阵亡者抚恤50两,折良田十亩。生还者赏十两,折良田两亩。”
“现在,开始发地契。陈富贵家眷陈李氏,请上台……”
陈子履站在台子上,不厌其烦地照单唱名,把地契交到每一个人手里。
先发家眷,后发士兵,一个不落。
众将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先是哑口无言,然后齐齐发出欢呼。
每念到一个名字,他们便欢呼一次,比自己拿到地契还要开心。
等老兵拿到自己的地契,看到上面所画,竟是江边的良田,更是喜极而泣,感动得热泪直流。
要知道,贵县气候很好,灌溉便利,亩产一向很高。
正常年份,一亩水田至少卖十两银子。
如果是江边水田,卖价则更高,有些不止十五两。
所以这次的阵亡抚恤,说是折抵五十两,实则一百两都不止。
赏银十两,实则是二十两,三十两。
自己想种可以安家立命,不想种还可以卖掉折银,非常优渥。
将士们万万没想到,他们狼狈逃回,形如丧家之犬,居然得到这样优待。
陈子履发着地契,看到
这一千多亩田地,是他反复核查高家账簿,从细枝末节里,一点一点抠出来的。
也就是说,这只是豪强指甲缝里,微不足道的边角料。
仅仅这一点边角料,已经足够提振士气,让一群战败散勇,重新活过来。
普通百姓之贫苦,可见一斑。
发完三百份抚恤奖赏,陈子履双掌往下一压,再次开口。
“义勇营军规,有功必赏,有过必罚。大藤峡一役,你们浴血奋战,非常英勇,虽败犹荣,虽败犹赏。希望你们不忘初心,不负百姓所托。”
说着,转向百余名新兵:“一个月后,本县再来考核。能留下的,亦同样发军服,同享荣耀……”
最后,陈子履举起拳头,振臂高呼:“义勇营,万胜。”
将士们齐齐举起武器:“万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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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履的田亩激励非常凑效,义勇营当日便重拾斗志,军容为止一振。
之后的一个多月,每当乱兵乱匪犯境,他们便主动出击,毫无怨言。
每次都大获全胜,杀得乱匪抱头鼠窜。
一时间,不可袭扰贵县的劝告,在瑶匪土匪中间再次传开。
侯二苟似乎对贵县心怀畏惧,哪里都敢打,就是不敢来贵县看一眼。
这日,山里传来密报,侯二苟联络近百瑶寨,集结上万人,准备围攻浔州府城。
府衙使者跪在陈子履面前,发出哀求:“覆巢之下,岂有完卵,请您派义勇营火速增援。”
而就在此时,督矿太监也带着两份圣旨,抵达了贵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