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脑子转了好几圈,忍不住问道:“县尊莫怪,这批药的份量,也太多了。若是没有大灾,恐怕三、五年都用不完。”
“必有大灾。”
陈子履不禁佩服对方之精明,仅凭几张单据,便猜到自己重开药局的原因。
“本县做到这个地步,郑老板莫非还不信吗?大灾之后,必有大疫,本县煞费苦心,为的就是纾解民困,不负圣恩而已。”
“县尊仁德,草民佩服。只是……草民实在不明白,县尊如何未卜先知呢?”
“这是……”
陈子履再次祭出洋和尚背书,粗略解释了一遍。
见对方一头雾水,又道:“提前备灾,耗费甚巨,若是无事发生,就算府台不责罚,按台、抚台也要参劾。本县若没有十足把握,怎会开这种玩笑?莫非郑老板觉得,本县是个蠢人吗?”
“草民不敢。”
郑昌不知道上面的高官,会不会容忍这样的浪行,不过对面的手段,他是见识过的。
一个新任知县,三下两下,就把高举人整得服服帖帖。
这样的狠人,怎么可能是一个蠢货呢?
除了大灾必来之外,似乎没别的解释了。
想到这里,郑昌不禁心中一动。
灾后必有大疫,到时所有药材的价格,都会飞涨。若提前去别的县,多采办一些货回来屯着,这个财就发大了。
可若大灾不来,又不免亏得厉害。
到底要不要冒险追随,着实难以抉择。
陈子履拍拍郑昌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我若是你,就是砸锅卖铁,也去邻县多搜刮一些。本县都敢冲,你怕什么?”
“多谢县尊提点,草民马上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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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履凭一招空手套白狼,弄到了几千斤药材,自然很满意。
眼看郑昌一回到对面,立即张罗大车,便迈着大步回到药局,向众人报上喜讯。
果不其然,话音刚落,一车药材便运到药局门口,全都是精心炮制的良药。
从数量上看,仁德堂是把存货差不多搬空了。
沈汝珍看得欣喜万分,连呼县尊慷慨,代全县百姓称谢。
这可是八百两的药材啊,不是小数目。
县衙一次拿出八百两备药,真是两百年来头一份,如何褒奖都不过分。
陈子履哈哈笑道:“倒是没掏多少钱,起码今天没掏。”
他细细说起给仁德堂许下的承诺,叹道:“往后三年,要劳烦沈大夫了。”
沈汝珍、沈青黛均听得目瞪口呆。
惠民药局的大夫,能给药行送病患,他们是明白的。
不过他们万万没想到,竟能变成八百两银子,而且提前兑现。
细细一想,病患出钱抓药,合情合理;仁德堂不卖假货,价格公道,把病患推荐过去,也不算造孽;
所以,钱到底怎么变出来的呢?
谁吃亏了呢?
就在这时,孙二弟苦着脸找来,将陈子履拉倒一边:“东家,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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