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江善对全军的训练方式,简单粗暴到了极致。
他没有再搞任何心理战术,而是直接在校场上演练了一套他前世记忆中,经过千锤百炼的军中杀伐之术。这套术法,摒弃了所有花哨的招式,只剩下最简洁、最高效的刺、劈、格、挡。每一个动作,都直指人体要害,充满了冰冷的死亡气息。
“你们不需要理解,只需要模仿!”江善的声音冷冽如冰,“从今天起,忘记你们以前学的所有东西!你们的身体,只需要记住这一套动作!谁做的与我有一丝一毫的偏差,军法处置!”
昨日的恐惧余威犹在,女兵们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开始模仿学习。她们本就是精锐,基础极好,如今在死亡的威胁和绝对的专注下,进步神速。
赵蛮被他任命为督训官,手持皮鞭,巡视全场。任何人的动作稍有变形,她便会毫不留情地一鞭抽下,同时冷喝出声,点出其错误。
仅仅三天时间,这支百人队的精气神便焕然一新。她们的动作整齐划一,沉默如铁,一招一式之间,都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杀气。虽然实力没有本质的飞跃,但她们已经从一群各自为战的悍卒,变成了一部精密的杀戮机器。
江善知道,初步的磨合已经完成。
想要让她们真正蜕变,必须见血。
他将队伍交给赵蛮继续操练,自己则走进了中军大帐——帅帐。
此刻,他姐姐的部下苏月正在沙盘前,与一众将领商议军情。见到江善进来,众人神色各异,苏月更是眉头一皱:“这里是议事重地,你来做什么?”
“禀将军。”江善不卑不亢地行了一礼,“我来,是为将军分忧,为自己请战。”
此言一出,帐内响起一阵压抑的低笑声。
一个靠姐姐关系当上百夫长的男人,带着一群被他“罚站”了三天的兵,竟敢大言不惭地请战?
苏月也觉得有些颜面无光,冷声道:“胡闹!军国大事,岂是儿戏?退下!”
江善没有退,反而上前一步,目光直视沙盘的某个角落。“黑风寨的马匪,盘踞在鹰愁涧已有三月。此地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我军三次派兵清剿,皆无功而返,反而折损了三百弟兄。如今他们已成心腹之患,不仅劫掠粮道,更隐隐与北境蛮族有所勾结,对吗?”
苏月脸色一变,此事虽非绝密,但江善一个寸功未立的百夫长,竟了解得如此清楚,让她颇为意外。
一名将领嗤笑道:“怎么?江百夫长莫非是想凭你那一百人,去攻克连三千人都打不下的鹰愁涧?”
江善没有理会他的嘲讽,只是看着苏月,一字一句地说道:“三千人攻不下,是因为目标太大,动静也太大。我只要五百人,不,我只要我麾下那八十名精锐。给我五日时间,我愿立下军令状——”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响彻整个帅帐:
“五日之内,必将黑风寨大当家的人头,献于帅帐之中!若不成,我愿军令处置!”
满帐哗然。
所有人都用看疯子一样的眼神看着江善。
苏月死死地盯着这位顶头上司的弟弟,只感到了十分的棘手。
她从他那平静无波的眼神中,看不到一丝一毫的狂妄和冲动,只看到了深不见底的自信。
苏月有心想拒绝,再怎么说,这也是江玉燕的弟弟,如果真出了什么事情的话,她是绝不可能饶过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