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叶昀在心中回应，“谢了。”
谜底解开。
叶昀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既然你这么想玩，那我就陪你玩得再大一点！
他清了清嗓子，目光直视台阶上的左冷禅，声音陡然拔高，如平地惊雷！
“左冷禅！七日前，你在衡山夜袭我华山驻地。
想必，现在已经如愿以偿，得到那本《辟邪剑谱》了吧？”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辟邪剑谱》？！
那本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需要挥刀自宫才能练的邪门武功？
无数道惊疑不定的视线，齐刷刷投向左冷禅。
左冷禅瞳孔骤缩，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他怎么会知道？！
此事除了自己和几个心腹，绝无外人知晓！
叶昀不给他任何辩解的机会，往前走了两步，声音中的嘲讽愈发浓烈：
“我还在想，你嵩山派好歹是五岳盟主，行事怎会如此下作，连师兄弟的命都不当回事。”
“现在我明白了！”
“费彬、陆柏他们九个，在刘府被我所杀，根本不是技不如人。
而是被你这个好师兄，当成弃子，故意送去试探我的实力深浅！”
“毕竟，你要修炼那邪门功夫，总得先掂量掂量，自己最大的敌人到底有多强，对吧？”
“啧啧啧，真是好算计，好一个雄才大略的左盟主！
为了自己的野心，连一起长大的师兄弟都能当棋子随意牺牲，佩服，佩服！”
叶昀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尖刀，狠狠扎在所有嵩山弟子的心上。
广场上，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
他们看向左冷禅，眼神彻底变了。
从之前的敬畏，变成了此刻的惊惧、怀疑，和一丝……憎恶！
原来……丁勉师伯他们，是被掌门师伯送去当炮灰的？
那我们呢？我们现在站在这里。
是不是也只是掌门师伯计划中随时可以牺牲掉的一部分？
一个平时和丁勉、陆柏交好的老辈弟子，身体晃了晃。
嘴唇哆嗦着，喃喃自语：“不可能……师兄他……他不会这么做的……”
可他的话，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我，王冲，自今日起，退出嵩山派！从此与嵩山，再无瓜葛！”
人群中，一个魁梧汉子猛地将长剑插在地上，对着左冷禅的方向，狠狠啐了一口唾沫。
“没错！我李虎也退了！给这种心狠手辣的人卖命，老子不干了！”
“还有我！张三！”
“赵四也算一个！”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第三个……
一时间，广场上“哐当”之声不绝于耳。
数十名黄袍弟子扔掉长剑，看都不看左冷禅一眼，转身就朝山下跑去。
这一次，左冷禅没有再出手。
他知道，没用了。
人心，散了。
“师兄……”
“师兄，叶昀说的，可是真的？”
乐厚、卜沉、沙天江、邓八公，这仅存的四大太保，齐齐转身看向左冷禅。
他们的脸上，再无之前的恭敬，只剩下质问和冰冷。
脾气最火爆的邓八公上前一步，厉声质问：“师兄！
你让我们去福州抢夺《辟邪剑谱》，是不是从一开始，就算计好了一切？！”
左冷禅强行压下心头的杀意与慌乱。
他知道，此刻若处理不好，不用叶昀动手，嵩山派自己就先分崩离析了。
不愧是纵横江湖数十年的枭雄，面对四位师弟的质问，他没有敷衍，更没有否认。
他沉声道：“不错，我的确与叶昀在衡山交过手，也确有试探他实力的想法。”
他顿了顿，环视四位师弟，语气变得沉痛。
“但，我何曾想过要牺牲丁师弟他们？！”
“我嵩山派的十三嵩阳剑阵，乃我们师兄弟十三人共同所创！
威力如何，你们比我更清楚！九人成阵，足以压制任何普通的后天宗师！
若十三人齐出，便是我，也得暂避锋芒！”
“我千算万算，唯独没算到，那叶昀小儿的实力，竟已恐怖到如此地步！
年纪轻轻，就能破掉丁师弟他们九人合力的剑阵！”
“师弟们的死，是我左冷禅的错！是我这个做师兄的，太过自负，小觑了天下英雄！”
这番话半真半假，情真意切，既承认了算计。
又将主要责任推到了叶昀实力太过“变态”上。
顺便还抬了一手自家剑阵，安抚师弟们的情绪。
果然，乐厚、卜沉等四人听完，脸上的怒意消减许多。
他们都是剑阵的创造者之一，自然清楚十三嵩阳剑阵的威力。
九人成阵，却被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少年破掉，还被反杀……这确实超出了他们的认知。
或许，师兄真的只是失算了？
叶昀看着这群人还在那演戏，有点不耐烦了。
他要的，只是一个动手的理由。
现在，火候差不多了。
“左冷禅。”
叶昀的声音再次响起，不带任何情绪，只有一片冰冷的漠然。
“废话少说。立刻，放了我娘。我可以给你留个全尸，让你死得体面一点。”
“否则，我不介意让你尝尝，什么叫挫骨扬灰。”
“小子，你放肆！”性格阴沉的沙天江厉喝一声。
他对着身后的弟子使了个眼色。
很快，镇岳殿内，一个身影被缓缓带了出来。
正是宁中则。
她虽被擒，但衣衫整洁，气息平稳，显然并未遭受虐待。
“娘！”
“娘！您没事吧！”
叶昀和岳灵珊同时喊出声，语气中充满了担忧。
宁中则看到一双儿女安然无恙地站在面前。
尤其是看到叶昀时，那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地。
她摇了摇头，对着二人露出一个安心的微笑。
“昀儿，珊儿，我没事。”
“宁师姐。”
乐厚上前一步，站到宁中则身边，看着她阴恻恻地开口。
“你这儿子，好大的威风，竟敢如此对盟主不敬。”
他看向叶昀，脸上挂着得意的冷笑。
“我劝你，还是让他乖乖退出嵩山的好。”
“你是个聪明人，你也不想失去你儿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