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华山守拙居的灯火却映得庭院亮如白昼。
在那场足以载入华山史册的“父子局”后,岳不群并未立刻闭关。
他拉着宁中则,将叶昀所规划的“百年大计”翻来覆去地推演。
直到后半夜,才带着满身酒气与压抑不住的亢奋,踉跄离去。
叶昀则陪着岳灵珊,拆解着《玉女剑法》的精妙。
看着妹妹眼中那纯粹的光,他心中也多了一份安宁。
只是,无人察觉,华山弟子区深处,那间属于大师兄令狐冲、本该死寂的练功房。
这几日,总在深夜透出一种时明时暗的诡异光晕。
……
时间,倒回半个月前。
西安城,一家不起眼的酒馆。
令狐冲局促地缩在角落,面前的酒碗空空如也。
他摸遍全身,只找出几个铜板,连半碗酒钱都凑不齐。
华山派在西安城有产业,大名鼎鼎的“醉仙居”。
可他是谁?华山派大师兄令狐冲!跑去自家酒楼赊账?那张脸还要不要了?
他宁可饿死,也做不出这等事。
“客官,您这酒钱……”酒馆伙计一脸为难地凑了过来。
令狐冲脸上发烫,支吾了半天:“……能否,先记个账?”
“记账?”伙计的笑脸瞬间垮掉,声音扬高八度。
“爷,咱们小本生意,概不赊欠!怎么着?出门喝酒不带钱,消遣我们呢?”
一嗓子,满堂哄笑。
“哟,瞧这穿着,像个江湖人,怎么穷成这样?”
“没钱还学人喝酒?回家喝水去吧!”
嘲讽与讥笑,像无数根针扎进令狐冲的耳朵,刺穿了他那点可怜的自尊。
酒馆老板是个满脸横肉的壮汉,“砰”地一拍柜台,领着两个打手走了过来,眼神不善。
“小子,看你也是练家子,别给脸不要脸。
今天,要么付钱,要么……让哥几个帮你松松筋骨!”
令狐冲攥紧了拳,骨节发白。
师父的告诫,囊中的羞涩,理亏的现实,让他最终还是松开了拳头,低头不语。
“嘿,是个怂包!”壮汉见他服软,愈发嚣张,一脚踹在令狐冲肚子上。
拳脚如雨点般落下。
令狐冲死死咬着牙,一声不吭,将自己蜷缩起来,护住要害,脑中一片空白。
不知过了多久,殴打停止,他像条死狗,被人拖着扔进了后巷湿漉漉的墙角。
夜深,大雨倾盆。
令狐冲拖着一身伤痛泥水,在城外找到一座废弃的山神庙。
破庙漏风,冷雨刺骨。他想找个干爽地,下意识去挪神像前沉重的石香炉。
“咔哒。”
一声轻响,香炉下的石板竟松动了。
令狐冲心中一动,用尽最后的力气撬开石板,一个不大的暗格赫然出现。
暗格里,静静躺着一本油布包裹的破烂古籍。
他解开油布,借着划破夜空的闪电,看清了封面上三个歪扭的大字。
《醉八仙功》。
令狐冲本就嗜酒,看到这本与“酒”相关的秘籍。
眼中瞬间爆发出骇人的光彩,那是溺水之人抓住的唯一浮木。
他如获至宝,也顾不上伤痛,就着身上仅剩的半葫芦劣酒,按书上心法口诀运功。
奇异之事发生。
辛辣的酒气入体,化作一股股暖流,迅速流遍四肢百骸。
所过之处,伤痛竟缓和减轻,就连停滞不前的华山内力,都有了一丝微不可察的增长!
“天不亡我!”
令狐冲欣喜若狂,干脆在破庙住了下来在此以酒练功。
十几天后,他感觉体内内力充盈,触摸到了一流境界的门槛,这才返回华山。
恰逢岳不群夫妇归来,令狐冲便借口瓶颈将至。
需闭关突破,向师父讨要那传说中有助于破境的“醉云仙”。
岳不群听闻大弟子即将突破,本是兴奋,可一听又是为了“酒”,脸当场就沉了下来。
将他狠狠呵斥一顿,骂他朽木不可雕。
最终,还是宁中则周旋,令狐冲才心满意足地抱走三坛“醉云仙”,一头扎进了练功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