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昊嘴角微扬：“白度的投资眼光懂的都懂。”
雷布斯挑眉：“哦？人家现在资金流这么多，用户又领先你们一大截，接下来差距不会越来越大？”
“注册数据那都是骗傻子的，QQ用户数量比威信大的多，”
王昊随手从球童手里接过矿泉水，拧开喝了一口，“短视频讲的是一个留存率。”
“你可是我们抖音的忠实用户，你难道看不出来？”
雷布斯没接话，但眼神闪烁了一下。
只要闲下来，他最大的乐趣就是玩抖音，上面的女菩萨和解压视频最吸引他。
两人走到第一杆场地。
开球时，雷布斯的白色小球划出道漂亮的弧线，落在两百码外的球道中央。
刚刚调侃完人家GOAT的王昊，球偏的离谱，径直滚进了旁边的长草区。
“很久没摸球杆，手生了。”
王昊的脸色有些挂不住，张天嗳这个老师误我！
雷布斯今天有求于人，也不戳穿他，两人走进休息亭，张楠早已等候多时。
“雷总，这是我们抖音上线一个月的数据。”
她递上平板，屏幕亮起，雷布斯稍微扫了几眼，瞳孔微微收缩。
“你们的用户已经超过3500万？”
张楠上前一步，声音清脆：“雷总，我们的日活已经超过1200万，单用户日均使用时长52分钟，”
她特意加重了语气，“这个数据在行业里，应该是独一份。”
雷布斯的手指在平板上滑动，越看越心惊。
这些数据太漂亮，漂亮到有点不真实。
“水分多大？”
他直截了当。
王昊笑了：“原始数据，还没来得及加工。”
他凑近一步，压低声音，“要是对面坐的是李彦红，我能吹到7000万用户。”
“但君哥你是我老大哥，我骗谁都不能骗你。”
雷布斯直接忽略了王昊的后半句话，盯着他的眼睛问：“所以真实数据会更高？”
“只多不少。”
王昊指了指平板上的一条曲线，“晚上11点到凌晨2点才是抖音最活跃的时期。别的APP这个时段全是僵尸号，但抖音……”
曲线陡峭上升。
“熬夜刷视频？”
雷布斯皱眉，这好像说的是自己。
如果不是自家小棉袄监督，他都快戒不掉了。
“那都不是刷，是沉迷。”
王昊纠正，抖音这玩意用过的都知道。
“你们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雷布斯的语气里好奇问道，“算法还是内容？”
“都有吧。”
王昊端起陈晋鸿泡的咖啡，咕噜喝下，“我们的推荐算法能精准抓到用户的喜好，比如你喜欢看科技评测，刷三条肯定会出现手机开箱视频。”
他看着雷布斯，“而且我们的内容更精致，15秒的视频，从配乐到剪辑，都比快手的土味视频更对年轻人胃口。”
雷布斯沉默了，难怪他十个视频里必有三个女菩萨。
他也明白王昊说的都是皮毛，真正的核心压根不可能告诉他。
不过他不在乎，他只是投资人，又不是打算在短视频创业。
了解完情况的雷布斯终于切入正题：“昊总，顺为资本很有诚意投资抖音。”
王昊端着咖啡杯的手没动：“雷总想投多少？”
“5.2亿美金，占股20%。”
雷布斯盯着他的眼睛，“按这个估值，抖音现在值26亿美金，比快手超出一大截。这个价格，够诚意了吧？”
他很明白王昊拖了这么久，胃口肯定大的很，干脆懒得拐弯抹角，打直球。
但很可惜，他自认为的诚意，对王昊来说，却远远不够。
王昊笑了，放下咖啡杯：“雷总这是趁火打劫啊。”
他起身挥出一杆，直言不讳，“前两天白度的人来找我，开价28亿美金，我直接让他滚蛋。”
“白度能给你的，小米能给更多。”
雷布斯驻足，侃侃而谈，“小米有两亿MIUI用户，能直接给抖音导流；小米线上商城能直接帮你们的APP顶到第一，线下的小米之家，也能帮你们做推广。更重要的是，我们不干涉运营，你的管理层依然是抖音的绝对掌控者。”
这话确实诱人。
小米的生态链是出了名的强大，手机、平板、电视甚至充电宝，都能成为抖音的入口。
但这些资源只是雷布斯的入场券，并不能作为他压价的筹码。
王昊停下挥杆看向他，淡淡问道，“如果仅仅只是这样，我为什么不选企鹅？”
雷布斯无言以对，企鹅在如今的华夏，已经成为真正的天使投资人。
有钱有流量，还有微创新作为威胁，软硬兼施之下，大部分人都只能投入马老爷的怀抱。
雷布斯深吸一口气，“你总得开个价吧，别跟我说还是百亿？”
王昊重新坐回休息厅，悠闲地喝着咖啡。
直到雷布斯等的有些冒火，王昊才幽幽开口，“35亿美金。而且，A轮我只能给出8%。”
这是王昊和管理层深思熟虑考虑后的结果，将近三亿美金已经差不多够应付未来一年抖音在内地的发展。
同时也给投资方留下了谈判的余地。
雷布斯顿时摇头：“不可能，快手才15亿，你这个价格是他一倍还多。”
“所以快手是土味老铁，抖音是未来。”
王昊指向果岭，“雷总，您会投资一棵盆栽，还是一片果林？”
雷布斯沉吟良久：“30亿，20%。”
王昊靠在椅背上，慢悠悠说道，“雷总，我跟你说实话，抖音不需要这么多的资金，三亿美金对我们来说，目前已经绰绰有余。”
雷布斯气的肝疼，你这话不就是明摆着既想着提高估值，还减少融资股份么。
两人对视着，空气里仿佛有看不见的电流在噼啪作响。
最终还是雷布斯先退了一步，加筹码，“32亿，15%。”
毕竟抖音的未来前途一片光明，如今只是一个赚多赚少的问题。
“不行，”
王昊当即一挥手，眼看着雷布斯差点气的要跳起来。
他连忙补充，“估值差不多，但股份不行，我最多只能拿出10%。”
雷布斯重新坐了回去，10%虽然有点低，但离他的心里预期相差不大。
就是这个估值，让他跟蛋疼。
想必爆出去也会引起轩然大波。
毕竟此时的抖音用户数还不到快手的三分之一，但估值却是人家的一倍。
不知情的那帮人，肯定会在心里大骂他是冤大头。
“你介意DST加入吗？”
“当然不。”
这家公司财大气粗，在全球关系网都很硬，王昊当然不会拒绝。
虽然抖音不会去国外上市，但未来想要出海，肯定少不了这家公司的帮助。
这也是王昊必须拉投资人入股抖音的最重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