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些话后……我知道我必须行动起来。
忘掉那些技术术语、代码和系统吧。
这关乎的是人、人际关系和信念。
我深吸一口气。
接下来,得让邻居们看到这一切。
我播放了视频。
修鞋匠陈师傅坐在那里,挠着胡子。
李阿婆只是静静地看着,目光坚定。
平时沉着冷静的老师也眉头紧锁,全神贯注。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才有人开口说话。
然后,靠修鞋为生的普通修鞋匠陈师傅说道:“那么……在现实生活中使用‘信念值’和‘治疗药水’?”他的话如同一道闪电。
接着,李阿婆补充道:“如果我们相信,它就会起作用。”
就是这样。
我突然顿悟了。
这不仅仅是代码、数据,或者他们所说的任何东西。
系统已经改变了。
从服务器冰冷的逻辑,从那些冰冷的代码行,转移到了记忆中,最终,扎根在了这条街上这些人的心里。
我们需要一个新的计划。
忘掉那个该死的系统,我们需要付诸行动。
“光满屋”2.0版本。
不再依赖系统提示。
手动完成任务,亲手画星星,凭借纯粹的意志力。
我抓起一些纸和彩色铅笔。
我的猫小黑跳到桌子上,拍打着一支铅笔。
我决定试一试,然后让猫画出第一颗星星。
一向务实的苏晚晴搭建了一个“离线信念网络”。
这是一个本地的闭环网络,确保我们所做的一切不依赖于系统。
这是我们对它的小小反抗。
我觉得我需要和奶奶建立联系。
我走进她的房间,呼吸着熟悉的气味。
那台停了多年的旧钟开始滴答作响,突然,桌子上、一个小盒子旁边出现了一张纸条。
纸条上是她熟悉的笔迹,写着如此简单而完美的话:“……如果冷了,就加热一下。”我把它放进了“信念盒”里,盒子里已经装满了邻居家孩子们画的星星。
然后,苏晚晴严肃地传来消息,汇报着数据。
城市里其他曾经的玩家也在进行着同样的项目,都梦想着有一个背包。
“它在成长吗?”苏晚晴困惑地问道。
这是一个转折点。
“我们就是自己的系统。”我说。
我深吸一口气,向自己,也向世界宣告:“我推门。”我公寓的门带着一种不自然的机械声关上了。
我的平板电脑亮了起来,我听到了更新提示。
收件人:所有人。
状态:在场。
任务进行中。
路灯闪烁了一下。
停顿了片刻。
然后,整条街沐浴在温暖而舒适的光芒中。
小黑守护着信念盒。
夜色深沉而寂静。
一种新的秩序在一个不为人知的角落悄然建立。
那天晚上,楚牧之睡得格外安稳。
夜风裹挟着寒意,吹过老街斑驳的墙面。
楚牧之的心跳却比这风更急促他不再是孤军奋战的玩家,他要唤醒的,是沉睡在每个人心中的力量。
老街的几户人家被他请到了祖屋的客厅里,昏黄的灯光下,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丝疑惑。
有常年在街口修鞋的陈师傅,他手上满是黑色的油污和老茧;有总是笑呵呵的李阿婆,她的姜茶是整条街冬日里的慰藉;还有教了他小学的王老师,镜片后的目光依旧温和而审慎。
空气中弥漫着老家具和尘埃混合的味道,压抑而沉闷。
楚牧之没有多余的废话,他将那台伤痕累累的旧平板放在茶几中央,指尖轻点,屏幕亮起。
一段段视频开始播放,那是“光满屋”计划执行时,孩子们收到礼物后天真烂漫的笑脸,是老人们被搀扶着走出家门,在阳光下舒展筋骨的满足,是那些微小却真实的幸福瞬间。
没有人说话,只有视频里孩子们的欢笑声在寂静的客厅里回荡。
每一帧画面,都像一记重锤,敲在众人心上。
他们都曾是这些事件的亲历者,甚至是受益者,但此刻,当这些碎片被拼接在一起,他们才第一次直观地感受到,那段被他们当作“怪事”的日子里,究竟发生了多少温暖的故事。
视频播完,客厅重归死寂。
良久,一直沉默着擦拭工具的陈师傅,将手中的锥子“啪”地一声放在桌上。
他抬起布满沟壑的脸,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光亮,声音沙哑却坚定:“以后,谁来我这儿修鞋、补胎,要是手头紧,可以用‘信念值’来付工钱。”
“信念值?”王老师扶了扶眼镜,有些不解。
陈师傅咧开嘴,露出一口被烟草熏黄的牙:“对,就是信念值。谁家帮了邻居一把,谁家做了件好事,就算一个信念值。楚小子,你记着账就行。”
他的话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激起千层浪。
李阿婆那双总是笑得眯起的眼睛,此刻也睁大了,她拍了下大腿,清脆地笑道:“哎哟,老陈你这个想法好!那我以后煮的姜茶,是不是也能算‘治疗药水’?谁要是感觉不舒服,喝一碗,就算消耗了一点‘法力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