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云府离开,上了马车后,安芷才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方才在云府,真是憋坏我了。”
“奴婢也是。”冰露鬆口气道,“不仅眼睛要盯著別人,耳朵也要时刻听著每一句话。特別是您打马吊那会,奴婢看您输了好几把,又担心您会输钱给她们。”
“哈哈,你怎么还能想到输钱上呢。”安芷笑了起来,“输点钱也无所谓,重点是要输得有价值。经过今儿的事,我算是看明白云夫人的处境了,想来她这个继室当得十分不如意。”
“怎么说呢”冰露问。
“你看啊,首先云夫人住的地方,不是云府正院,因为正院是先夫人以前住的,这说明云大人心里更看重先夫人。”安芷分析道,“再一个,今儿咱们到云夫人那里时,只有两位侄儿媳妇在,並没有看到继子媳妇来请安,说明云夫人与继子关係一般,或者云夫人还是不受重视。”
一开始的时候,安芷还想著能从云夫人嘴里套点话,可后来发现这位云夫人谨小慎微,还不是个有话语权的,她就从云家两位侄儿媳妇嘴里旁敲侧击,最后没能得到什么有用的。
但在得知云大人身体好转时,安芷特意提到了昨儿被检举的罗城太守,还说到了裴闕平安来信,马上就要去下一个地方了。
这次,云夫人保持了镇定,可其他两位年轻侄儿媳妇就做不到了。
所以等安芷一走,云夫人就急匆匆地去找了她家老爷,传了安芷说的那些话。
云老爷子年纪大了,身子骨受不了气,更別提一而再地被激怒。
他躺在床上,鬍鬚轻颤,“她这是打量著咱们刺杀没能成功,特意上门耀武扬威来了!”
云夫人弯腰站在床沿,嘆气道,“谁说不是呢,我今儿就是客气请她打马吊,结果她还真留了下来。”
“废物东西,你还留她做什么”云老爷子大吼一声。
云夫人打了个机灵,瞬间跪下,“老爷……我……”
“罢了,人都走了,你还跪著做什么,扶我起来。”云老爷子伸出手,“他们夫妻不是囂张么,我倒要看看,裴闕还要在外几个月,真能次次都逢凶化吉!”
安芷回到裴府时,她嫂嫂惠平郡主正好来找她。
惠平看到安芷进门,起身急急拉了安芷的手进里屋,“我的小祖宗,你怎么去云府都能去那么久呢,那又不是一个好去处,快些和我进来,我有话与你说。”
安芷被嫂嫂拽得小跑起来,又不敢大声喊停,只好由著嫂嫂拉进里屋。
“嫂嫂,怎么了啊”
惠平拉著安芷坐下,“年前的时候,不就有消息说你家裴闕要南下监管河道嘛,我就写信把这件事与你哥哥说了。然后他今天给我来信了,说我收到信的时候,他应该到佐州附近,很可能已经和裴闕匯合了。”
“哥哥去佐州”安芷听得乱呼呼的,“她不是一直在西北吗怎么又去了佐州而且他去佐州找裴闕做什么呀”
安旭是镇守西北的將军,没有詔令不能隨意离开西北,因为隨时都有可能发生战爭,若是打战的时候將军没在,那是要乱套的。事后追究起来,责任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