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不以为然,撂下红酒杯起身走出黑暗,俊朗面容上尽是讥讽的笑,“张局长,当初求我带走他人是你。”
因为生气而青筋暴起的张永生拳头紧握,目视着朝他越走越近的男人,咬牙切齿道:“傅恒!”
被唤傅恒的银发男人哼小,对于他的生气视而不见,继续道:“张永生,当初如果不是我,你压根走不到现在的位置。”
包厢内静寂无声。
如果愤怒有声响,此时的包厢内定然震耳欲聋。
现如今局长这个位置有多少是靠自己的能力,有多少靠别人,张永生比谁都清楚。
夜深人静时,他也常在思考。
只是,从未在明面上说过。
现在被傅恒提及,张永生出奇的淡定。
片刻,他自嘲一笑,顺应傅恒的话。
“你说得对。”
二者对视,傅恒弯腰拿起红酒瓶,唇角的笑瘆人,冷笑看着张永生。
张永生松开紧握的拳头,在傅恒嘲讽意味十足的眼神注视下接着说:“我张永生这辈子做过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在把你和卢锐从福利院带走。”
他没有停顿,语气冷漠,眼神中充满对自己曾经所为的后悔和嘲弄。
傅恒脸色愈加难看,但他并没有出声阻止张永生。
而张永生也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如果可以倒退回去,我绝对不会带走你们。”
张永生不止一次想过。
如果当时不是他带走他们,而是选择让其他人处理这个问题,或许后面一系列的问题都不会出现。
只是,此时说再多都已经来不了。
见他停下,已经怒火充斥胸腔的傅恒挑眉冷笑,挖苦张永生,“怎么不继续了张局长?”
话落,他手上红酒瓶砸在地板。
四溅的红酒,破碎的玻璃渣,以及曾经无比亲密,而现在见面只会恶言相对的两人。
压制不住怒火的傅恒起身,快步走到张永生面前。
他逼近张永生,“张永生,是你把我从里带出来的。我现在成为这样子你有很大责任。”傅恒被气疯了,开始冷笑,继而仰天大笑,又凑到张永生面前,开始控诉,“是你,是你不管我的,是你先抛弃我们的!是你把我们从地狱拽出来又亲手把我们推进这个深渊的,是你,一切都是你!”
暴怒声落地,包厢门也被暴力踹开。
几乎是同一刻。
在包厢门被踹开的时候,包厢里的灯也被灭掉。
商卿看到了侧对着她的那个男人,但还没看清长相灯就灭了。
张永生没想到商卿会找到这来,拿出随身携带的枪支朝着自己腿部开了一枪。
商卿被张永生以伤害自身的行为拦住,而傅恒趁机跳窗逃走。
包厢内灯光大亮那刻,商卿瞄了眼被打开的窗户,而后看向身边脸色发白的张永生,语气冷淡,意有所指地说:“张局长开枪是帮我还是帮别人?”
话里的意思二者都懂,却谁也没挑开了说。
商卿给三七发短信,让他去查监控,自己则把张永生送去医院。
入冬的齐城白雪一片,春日里生机勃勃的绿化带此时只剩下些枯枝,路旁夏日参天,足以遮阴的大树现在也剩下光秃秃的枝丫。
自进入病房,张永生一言不发,干坐着,偶尔商卿给他倒杯水,他接一下,除此之外在没有其他动作。
商卿也不着急,坐那盯着他看,没心情亦或者烦闷的时候又跑去阳台,眺望远处好一会儿又折返病房,继续盯着张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