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很平静。
一个胆大的村民颤声回答：“这……这是天降神石，不是山鬼显灵，又是什么？”
“好。”林墨点了点头，“那你们告诉我，山鬼……或者说这位神仙，它想做什么？”
村民们都愣住了，面面相觑。
是啊，神仙显灵，总得有个说法吧？
“它，是来赐福的？”林墨问。
人群中响起一阵希冀的议论。
“还是来降灾的？”
人群立刻又陷入了恐慌。
林墨笑了。
“你们看，你们什么都不知道。”
“你们只是害怕，所以你们跪下。”
“你们只是渴望，所以你们祈祷。”
“这和你们过去拜那个木头柱子又有什么区别？”
林墨的声音陡然提高。
“站起来！”
一声断喝，如同惊雷。
“我不管它是什么！是神是鬼、是石头还是铁块！”
“从今天起，我们九峰山的人，不跪天，不跪地，更不跪一块来历不明的东西！”
“我们只信我们自己！”
他转向自己的队员。
“二号，把探照灯给我拉过来。对着它，二十四小时不停的照！”
“三号、四号，以它为中心，方圆百步，拉起警戒线。任何人不准靠近！”
“五号，带人去给我砍木头。我要在这里搭一个观察哨！我要看看这东西到底想干什么！”
一道道命令，干脆利落。
队员们立刻行动起来。
山民们被林墨这番“大不敬”的举动彻底惊呆了。
他们从未想过，有人敢用这种方式去对待“神迹”。
林墨走到那个名叫林溪的小女孩面前。
女孩的眼中也满是困惑与害怕。
林墨蹲下身，将一个小本子和一支炭笔塞进她的手里。
“林溪，交给你一个任务。”
“从明天开始，你每天都来这里。”
“你就坐得远远的，看着这块石头。它有没有变颜色、有没有发出声音、有没有移动。你把看到的都画下来，或者写下来。”
“你，就是我们九峰山的第一个‘观察员’。”
林溪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握紧了手中的本子和炭笔。
林墨站起身，看着那块在探照灯下泛着诡异光泽的黑色正方体，眼神深邃。
他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
但他知道他必须用自己的方式给出答案。
他要在这片愚昧的土地上种下一颗种子。
一颗名为“理性”与“好奇”的种子。
他要用这片神明的考场来上一堂最大胆的格物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