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包里的钱,够你把摊儿扩大一倍了,完事了还有追加。”
阿坤拿起一块银元掂了掂,冰凉的金属触感沉得很实在。
他知道小张从不坑他,上次帮着盯岗哨,事后不仅给了钱,还提醒他“最近军政府要查街头摊贩,让他小心点”,帮他避过了一次麻烦。心里盘算了几秒,他把银元塞回布包,揣进怀里,拍了拍:“行,我信你。”
“不过要是真出事儿,你可得帮我兜着,我这摊儿要是没了,老婆孩子都得喝西北风。”
“放心,”小张站起身,又灌了口啤酒,把空瓶放在摊上,“他现在应该还在赌场,你这会儿去正好。”
“记住,别多问,别多留,聊完就走。”
阿坤也跟着起身,把摊前的“暂停营业”木牌竖起来,对着巷口喊了声“收摊了啊”,才跟小张点点头,朝着旺角赌场的方向走。
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路过拐角时,他还回头看了眼啤酒摊。
小张还站在那儿,正低头想着不知道什么事情。
阿坤心里嘀咕了句“这事儿看来不小”,脚步却没停,毕竟小张的靠谱,他是信得过的。
而小张看着阿坤的背影消失在巷口,松了口气,转身向着华夏警方隐蔽的地方走去。
此刻的旺角赌场里,龙楚雄正把一叠缅币拍在骰子桌上,嗓子喊得发哑:“买大!再买大!”
面前的钞票堆得比旁边的酒瓶子还高,他眼睛里满是血丝,红烟盒就放在手边,里面只剩最后一根烟。他完全没注意到,赌场门口走进来一个熟悉的啤酒摊老板,更没意识到,这个由“熟人”递来的“军政府橄榄枝”,是把他往深渊里拉的最后一把力。
傍晚的霞光把寸府的飞檐染成了暗金色,庭院里的三角梅落了满地,紫红色的花瓣被晚风卷着,贴在青石板路上,像未干的血迹。
沐孟莲踩着花瓣走进正厅时,闻到了一股浓烈的烟草味。
寸文山正坐在梨花木椅上,手里捏着那支包浆厚重的铜烟斗,烟丝烧得“滋滋”响,烟雾在他眼前散开,模糊了他沉郁的脸。
她赶紧收住脚步,垂手站在厅中央,劲装还沾着巷口的尘土,鬓角的碎发也被汗浸湿了:“六爷,我回来了。”
寸文山没抬头,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椅臂,节奏缓慢却带着压迫感。
直到烟斗里的烟烧到了底,他才把烟斗往旁边的铜盘里一磕,火星溅起又很快熄灭:“龙楚雄呢?你就这么回来了?”
沐孟莲的心一紧,腰弯得更低了:“我看着龙哥进了赌场,想着先回来跟您汇报..”
“汇报?”寸文山终于抬眼,眼神像淬了冰,“我让你盯着他,是让你把人看住,不是让你半路回来走流程!”
“他都敢二次去赌场,你就敢放任不管?现在做事怎么这么毛手毛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