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枪快速装上,枪口再次对准雪层最厚的区域,手指用力扣下扳机——
“轰!”
榴弹在雪层深处炸开,原本就摇摇欲坠的雪层瞬间失去支撑,“轰隆——”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右侧山坡的积雪像一条失控的白色巨龙,裹挟着巨大的碎石、锋利的冰块和断裂的树枝,从数百米高的山顶倾泻而下,势不可挡。
一名白象国士兵刚跑出两步,就被雪崩的气浪掀飞,INSAS步枪从手中脱落,枪身撞在岩石上,“咔嚓”一声弯成了U型。他整个人被汹涌的积雪瞬间吞没,只露出一只紧紧握着枪带的手,手指还在微微抽搐,几秒钟后,那只手也被厚厚的积雪完全覆盖,再也没有动静。
另一名士兵试图爬上一块突出的岩石躲避,手指死死抠住岩石的缝隙,脚尖在雪层里拼命蹬踏,却被雪崩卷来的一块巨大冰块狠狠砸中后背——“咔嚓”一声清脆的骨裂声,在雪崩的轰鸣中依然清晰可闻。他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被积雪裹挟着翻滚而下,声音很快就被雪崩的巨响彻底掩盖。
秦朗反应最快,他一把拽过大强子,又紧紧抓住李凯的胳膊,将两人按在一块巨大的岩石后面,自己则趴在最外面,用宽厚的脊背护住他们。雪崩的积雪从头顶呼啸而过,冰冷的雪粒钻进衣领和袖口,像无数把小刀在割皮肤,秦朗的脸颊被雪粒打得生疼,他紧紧闭着眼睛,耳朵里全是雪崩的轰鸣,仿佛有无数辆坦克在身边疾驰而过,震得耳膜发麻。
大强子的小臂还在流血,冰冷的雪粒落在伤口上,钻心的疼痛让他浑身发抖,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只能死死咬着嘴唇,直到嘴唇被咬得发紫,尝到淡淡的血腥味。
李凯的腿肿得老高,浸透雪水的绷带紧紧裹在伤口上,麻木的痛感阵阵袭来,让他几乎站立不稳。他的手指紧紧抓着秦朗的战术背心,指甲几乎要嵌进布料里,以此支撑着自己不倒下。
十几分钟后,雪崩终于平息。缓坡上一片狼藉,厚厚的积雪覆盖了所有战斗的痕迹,只有几支断裂的步枪露在雪外:一支INSAS步枪的枪管被压得严重变形,枪托碎成了几块,木屑混在雪地里;一把VZ58步枪的弹匣掉在雪地上,散落的子弹被冻成了冰疙瘩,黄铜弹头在晨光中泛着冷光。
远处的山坡上,偶尔传来几声微弱的呻吟,但很快就被呼啸的风声掩盖,像是雪地里的幽灵在低语,转瞬即逝。
秦朗慢慢探出头,战术头盔上的积雪“哗啦”一声掉下来,落在雪地上。
他揉了揉被雪粒打红的眼睛,举起望远镜,镜头里的雪坡一片洁白,没有任何移动的身影。
“安全了,我们赢了!”
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刚才的嘶吼和雪崩的轰鸣让他的嗓子火辣辣地疼。
大强子和李凯也慢慢直起身,两人的脸上都沾着雪粒和血污,眼神里满是疲惫,却透着劫后余生的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