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很快又扬起笑容,像是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我懂我懂,你们一家人有你们的难处,我不该贸然打扰。不过……”
她话锋一转,语气忽然变得意味深长,眼神悄悄瞄了眼站在角落的傅麦禾,声音压低了几分,“我刚在郑叔家那边,碰见麦禾了。他鬼鬼祟祟地翻后院的旧柜子,还问郑晓雯要钥匙。现在风头这么紧,上头查得厉害,你可别大意。”
乔晚音心头猛地一紧,像被人狠狠攥住心脏。
她瞳孔微缩,下意识看向傅麦禾。
她真知道麦禾去郑家了?
还是……早就盯上他了?
傅黎安的眼神一下冷了下来,像寒冰覆上湖面,声音低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跟踪他?”
“哪能啊?”
方婉玉轻笑一声,抬起手轻轻理了理军装领口,神态自若,“我和郑晓雯是老同学,从小就认识,今天顺路去她家坐了坐,聊几句家常。谁知道,她随口提了一嘴,说麦禾今天来得蹊跷,行为古怪,翻箱倒柜的,像是在找什么东西……我一听就觉得不对劲,赶紧来提醒你们。”
她故意停了停,嘴角还挂着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眼神却冷得吓人,像刀锋扫过每一个人的脸:“你们说,一个小孩子,急着找什么?是不是……不该碰的东西?”
屋子里,空气仿佛被抽干了,连呼吸都变得滞涩。
乔晚音盯着她那张精致又虚伪的脸,脑子飞快地转着。
那些零碎的线索忽然串了起来——郑家的消息怎么传得那么快?
为什么公安会精准地封锁后院?
为什么麦禾前脚刚走,搜查的人后脚就到?
她终于明白了。
是方婉玉告的密!
从头到尾,都是她在背后捅刀!
“方婉玉。”
傅黎安的声音冷得像刀子刮过冰面,每一个字都带着寒意,“你到底想怎样?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不紧不慢,神情从容,像是早就准备好了一切。
她从军装口袋里慢慢掏出一张折得整整齐齐的纸,指尖一弹,轻轻递出来,动作优雅得近乎讽刺:“你们别白费劲了。郑叔早就把东西转移了。你们翻遍整个老宅,也找不着什么。”
乔晚音一步上前,伸手一把抢过那张纸条,指尖因用力而发白。
她迅速展开——纸上赫然写着一个地址,墨迹清晰,字迹刚硬。
正是关押宋鹤廷的那个农场!
“你!”
傅麦禾气得脸色发白,声音都在发抖,指着她几乎说不出话来,“你为什么要帮郑明远?宋叔待你不薄,你还记得他给你过生日,亲手包的那碗长寿面吗?你就这样报答他?!”
方婉玉慢悠悠地捏了捏袖口,动作轻柔,仿佛在掸去一粒尘埃。
她抬眼看向傅麦禾,语气温和却带着居高临下的怜悯:“麦禾,你还小,不懂这些事的复杂。这不是帮谁,也不是害谁,是……现实。”
她顿了顿,忽然侧头瞥了乔晚音一眼,话里有话,意味深长:“有些人,总觉得靠感情就能走遍天下。可这年头,感情最不值钱。聪明人,才活得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