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晚音突然想起什么,眉心一跳,连忙补充道:“还有一事——麦禾,你一定要留心复写纸的痕迹,或者打字机的印痕。那封信……十有八九是假的。真正的证据不会写得那么规整,如果是用打字机伪造的,字母排列会有轻微错位,纸背也可能留下复写纸的蓝紫色印记。”
傅黎安瞥了眼老婆,眼里闪过一丝赞许,轻声道:“对。还要看墨水颜色对不对,是不是跟当年的文书风格一致。纸张的新旧程度也要留意。如果是刚印的,边缘会有点毛糙,摸起来刺手,而且不会有那种岁月沉淀下来的脆感。”
三人蹲在灯下,围成一圈,头顶是一盏昏黄的吊灯,光线映在每个人的脸上,照出几道深浅不一的影子。
他们一条一条捋着线索,连门锁的齿痕都不放过——哪个方向开锁更容易留下划痕,哪把钥匙最近被动过,全都掰开细细推敲,反反复复模拟各种可能的情境。
直到墙上的老式挂钟悠悠敲了十二下,清冷的钟声回荡在夜里,三人这才缓缓直起身子,肩颈酸麻,眼睛发涩,可谁也没喊累。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街边早餐铺子才刚支起锅灶,空气中飘着油条和豆浆的香气。
傅麦禾坐在窗边,手里握着手机,深吸一口气,拨通了郑晓雯的电话。
“晓雯,我是麦禾。”
她语气轻快,笑容自然,像刚喝完一杯冰柠檬水,整个人清爽又明媚,“今儿天气不错,想去你家玩,顺带看看你上次说的新茶具,有空不?”
电话那头传来郑晓雯熟悉的声音,带着笑意应了下来。
通话短短不到两分钟,却已经为接下来的行动埋下了伏笔。
郑明远虽坑了宋鹤廷,背地里搞了不少阴招,可在明面上,傅家和郑家依旧是多年的老交情。
两家父辈曾一起做生意,逢年过节还会互相走动,礼尚往来从未断过。
正因如此,一次寻常的探访才不会引人怀疑。
她登门串门,再自然不过。
像往常一样,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周末午后,阳光洒在巷口的梧桐树上,斑驳的光影随风轻轻晃动。
街道安静而慵懒,偶尔有自行车铃声叮当掠过。
傅麦禾拎着一袋从街角买的糖炒栗子,步伐轻快地走向那栋熟悉的小洋楼。
她穿着一条浅蓝色的连衣裙,发尾微卷,脸上带着少女独有的清甜笑容。
这一切都显得那么寻常,仿佛她真的只是来看望闺蜜、聊聊天、听首老歌而已。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这次拜访背后藏着怎样的目的与风险。
乔晚音和傅黎安站在角落,连呼吸都放轻了,耳朵竖得老高。
他们躲在巷子拐角的一棵大树后,目光紧紧盯着前方那扇铁艺雕花的大门。
乔晚音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眉头微微蹙起,眼神里透着难以掩饰的担忧;傅黎安则站得笔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