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信使吓得一下跳起。
一手摸到放在桌边的匕首,一手下意识将拿在手里的信纸往身后藏。
然后,认出门口站着的人里那个冷脸的姑娘正是虞瑾身边大丫鬟,他眸光闪烁,立刻就将那打纸张往灯火上送。
石燕一个箭步上前,抬脚一踹。
本来只想把人踹到墙根,结果——
用力过猛。
那人断了线的风筝似的,撞破窗户,直接飞了出去。
中途信纸早就脱手,洋洋洒洒落在屋里各角落。
庄林本来想动手的,没抢过石燕,只能认命将纸张一一捡起,顺便抢先扫了眼上面内容,登时气怒交加,惊出一身冷汗。
“亏他们做的出来,这也太毒了!”
那信使砸出窗外,重重落地。
痛得五官扭曲,蜷缩着,只来得及看见眼前一片踟蹰踢踏的马蹄,就被紧跟着翻窗而出的庄林拎着提起,哐哐几拳,砸得他内脏一片火辣。
庄林盛怒之下,还有分寸,没下死手。
将人打了一顿,又一把掼在地上:“呸!”
他将抓在手里的信纸递过去:“少帅,大小姐!属下闯进去时,这孙子正要把这些往那个盒子的夹层里塞。”
说着,又一次怒上心头,就又踹了地上那人一脚。
那人蜷缩着身体抬头,瞧见月光下,坐在马背上的虞瑾,登时大惊失色:“虞……虞大小姐?”
虞瑾没有看他。
宣睦先将信纸接过去,大致翻看。
然后,递给虞瑾。
两人看过信纸,眸色都不约而同冷凝下来。
虞瑾后又转手,将其给了同来的梁公公梁钰。
梁钰看过之后,则是整张脸都沉了下来。
他居高临下,俯视那个信使,少年意气,声音里有掩饰不住的怒意:“使用这样下作的手段构陷忠良,你们是良心被狗吃了,还是天生就没有那东西?”
“虞侯父子,驻守边关几十年,就连常老夫人过世和虞大小姐成婚都不能回来。”
“是要叫他知道,他豁出命去护着的,是一群背后捅他刀子的畜生吗?”
那信使已经仓惶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他不认得梁钰,但只认得虞瑾一人,意识到事情当场败露,也知道要完。
“不……不是。”他眼神乱瞟,忍着腹部绞痛,强行狡辩,“小的……小的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我……我就是整理信件,我不识字的,不知道……”
“放你娘的屁!”庄林今夜格外暴躁,又给了他一脚,将他踹翻在地:“不识字这差事轮得找你干?不识字你分得清哪封信件该送哪家吗?”
“找借口开脱,也找个带脑子的,糊弄谁呢?”
“你再编一句?老子把你当场捅成刺猬!”
说着,拔剑出鞘,就先往那人大腿扎穿一剑。
这回他是真的怒了。
他自己亦是行伍出身,从军十余载,眼看着无数同袍战死,可是为着背后的家国百姓,他们百死不悔,虽死犹荣。
可是,他们热血,最容不得被自己人背刺。
否则——
他们抛头颅洒热血所守护的,岂不是成了一场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