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烈身上添了几道伤口,喘息粗重。高顺的甲胄上也布满了刀痕和血迹。
好在陷阵营乘机拿下肥如城,给陷阵军防御带来了保证。
慕容涉归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几乎投入了全部兵力,却依旧无法啃下这块骨头。陷阵军的韧性让他感到了一丝不安,甚至是一丝……恐惧。
而且士气开始悄然滑落,攻势也出现了凝滞。
只能下令撤军。
“鲜卑大军终于撤军了,将军,咱们什么时候发送总功”,罗烈站在城墙上,望着撤退鲜卑大军,说道。
“我军刚刚经历大战,将士们急需休整,而且,现在鲜卑大军士气不错,现在不是机会,先耗他们几天”,高顺平静说道。
接下来的几天,肥如城的城墙已被染成暗红色,城下是堆积如山的尸体。
残破不堪的“陷阵军”军旗在风中猎猎作响,旗面上满是刀剑撕裂的痕迹和凝固的血块。
“这都第七天了,这些胡蛮子快不住了,各营都准备的怎么样了”,高顺问道。
“都准备好了,这些天,除了二营,其余三个营的营长天天来请战,搞得我现在见他们就烦”,罗烈笑着说道。
“呵呵,这些好战分子,今晚有他们大显身手的机会了”高顺微微一笑说道。
“行,我马上,去布置”
……
子时时分。
“呜…呜…呜…”
低沉而雄浑的号角声,响起,突然从战这号角声不同于鲜卑人的苍凉,带着一种陷阵军特有的肃杀与威严!
“什么声音…”
“不知道呀…”
鲜卑大营炸开锅,被这雄宏的号角声吵醒。
紧接着,在地平线上,出现了一片移动的玄甲森林!无数的旗帜迎风招展,最大的那面,赫然是一个“张”字!
“陷阵军夜袭了!”鲜卑大营中,爆发出震天喊叫!
张辽,如同蛰伏已久的猎豹,终于亮出了獠牙!他率领养精蓄锐的一万五千生力军,如同一柄烧红的尖刀,从侧后方狠狠地捅进了鲜卑大军因久攻疲惫而略显松散的腰部!
“杀!为了死去的弟兄!”张辽一马当先,长戟挥舞如龙,所过之处,人仰马翻!
几乎在同一时间,西面也响起了闷雷般的马蹄声!乌桓峭王率领的五千骑兵,如同鬼魅般出现,带着被利用、被轻视的怒火,狠狠地撞入了鲜卑大军的侧翼!
“鲜卑狗!受死!”
三面合击!中心开花!
高顺等待已久的时机,到了!
“弟兄们!反击的时候到了!”高顺跃上亲兵牵来的战马,举起染血的长剑,发出了总攻的怒吼,“全军出击!碾碎他们!”
“杀!”
罗烈如同脱缰的猛虎,第一个冲了出去!
局势瞬间逆转!
腹背受敌,侧翼被冲,久战疲惫的鲜卑大军,彻底陷入了混乱!他们赖以成名的骑兵机动,在混乱的战场上根本无法展开。恐慌如同瘟疫般蔓延。
“败了!败了!”
“快跑啊!”
“长生天不佑我鲜卑!”
慕容涉归在他试图组织抵抗,但兵败如山倒,任凭他如何呼喊,也无法阻止溃逃的洪流。
他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勇士们被汉军分割、包围、屠杀,看着那面狼头大旗在乱军中倒下……
“大势已去……大势已去啊!”慕容涉归一口鲜血喷出,险些栽下马来,在亲卫的死命保护下,仓皇如丧家之犬,向北逃窜。
清晨,肥如城外广袤的战场染成了凄厉的暗红色。
尸横遍野,流血漂橹,残破的旗帜在风中无力地飘动,无数无主的战马在战场上悲鸣。
陷阵军,赢了。
赢得惨烈,但赢的辉煌!
高顺驻马于尸山血海之中,看着将士们疲惫却兴奋地打扫战场,看着那面依旧飘扬的“陷阵”大旗,缓缓闭上了眼睛,长长地,舒出了一口压抑已久的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