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宿(2 / 2)

话一出口,她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刚吃过晚饭没多久,说什么饭要好了!简直是社死现场!

“别动!”祁玉的唇落在她耳后一指的位置,声音低得像呢喃,“外面有人。”

花月心里一惊,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门外,果然看到几道黑影在院墙外翻动,人影攒动,来者不善。祁玉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语气带着几分无奈:“看来,我们还是暴露了。”

“啊?”花月眼睛瞬间瞪大,满心都是慌乱。

祁玉却忽然微微一笑,伸出食指,轻轻圈起她鬓边的一缕发丝把玩着,指尖缓缓游离至她的额头,又顺着脸颊轻轻拭过,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掉色了。”

短短三个字,让花月的心瞬间沉了下去,从头冷到脚。她竟然忘了,自己脸上的易容粉遇热会掉色!一时之间竟忘了挣扎,等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被祁玉拉到了梳妆镜前。

他伸手打散她的发丝,灵巧地挽成一个妇人的发髻,又从怀中取出眉笔和胭脂,动作娴熟地为她画眉、涂脂,一气呵成。花月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身粗布衣裙,眉眼精致,妆容清新脱俗,既熟悉又陌生。原来她的伪装,早就被他看穿了,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而自己还一直沾沾自喜,以为瞒天过海。这个男人,果然心思深沉,极其隐忍。

她张了张嘴,想问他什么时候发现的,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生怕得到答案后只是自取其辱。好在祁玉松开了钳制她手腕的手,花月像是得到了赦免,逃也似的缩回手,后退了两步。回头看时,正好看到祁玉的手还停留在半空中,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诧异。

“你过来。”祁玉的声音再次响起。

花月挑眉,警惕地看着他:“有事?”

祁玉淡淡应声,眼睑微微垂下,眉头轻轻皱起,此时的他又恢复了之前的模样,还是那一副半死不活的状态,仿佛刚才那些强势又掌控全局的举动,全都是花月的臆想。

花月扯了扯嘴角,死活不肯移动脚步。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再上当?谁知道他又在打什么鬼主意,还真以为她是个好欺负的软柿子不成。

“你个子比我矮,男扮女装更容易掩人耳目。”祁玉的语气依旧温柔,可话里的意思却妥妥的是歧视。

花月气得咬牙,个子高怎么了?个子高是能顶天立地,还是能当电线杆子?用得着这么直白地戳人痛处吗?

“可有难言之隐?”祁玉抬眼看向她,眼神清澈又无辜,那副模样,仿佛花月不答应就是在欺负他,满脸的受伤。

“我……”花月被他看得心里发虚,默默在心里默念着职业操守——任务为重,不能意气用事。她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道:“没有,我只是不会画女子的妆容。”

后面这句话倒是真的,她一个仵作,平日里都是怎么方便怎么来,哪里会研究这些女子的玩意儿。

祁玉抬头看着她,目光像是在欣赏自己刚刚完成的作品,缓缓开口:“没关系,在下略懂。”

“多谢。”花月扯着嘴角,生硬地吐出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