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氓’字还未说出口,高大修长的身影压得更近。
林以纾顿时把‘氓’字给吞回去了。
惹谁都不能惹真流氓。
林以纾:“王兄,我会将裹布褪去的...”
这是一场彻底的丧权辱国。
她压低声音,“你还有什么话要说么...”
复金珩:“刚才殿下说的话我相信。”
林以纾:“哪、哪句话。”
复金珩:“殿下说当我是兄长的话,我相信。”
此话落下,复金珩附在少女的耳畔,“不过让妹妹怀孕的兄长,还真是少见。”
林以纾双肩耸紧,脖子都在颤,耳根发烫。
他道,“纾儿,明日见。”
烛火熄灭,林以纾一直等待着离开的复金珩走出了屏风,榻上的少女却一直一动都不动。
她的脸埋在枕头上,整个人都是烫的。
寂静了好一会儿后,被褥里伸出一只手,气狠狠地将湿透了的裹布扔给出了榻。
烦死了!
呜呜呜...
要死了啊...
这回是真的要死了啊...
榻上的少女辗转反侧,一夜无眠t。
*
卯时刚到,林以纾就醒了。
为了‘探檀’之事,她醒的尤其早。
‘卯’时醒,很符合她兔兔祟祟要偷溜出去的属性。
她悄摸摸地披上衣裳,穿上丝履,赶忙就要离开。
走出屏风前,她有些疑惑地停住了脚步。
她记得自己昨天好像扔了什么东西在地上来着,怎么没了,什么来着...
她没有时间深思,要赶紧偷溜出去,静着脚步滴溜溜地出去了,连王兄待的地方看都没敢看,风一般地飘了出去。
刚出浮烛殿,她心有后怕,下台阶的时候踉跄了好几步。
她逃一样去了太医处。
在太医院外见到晨起晒药的呈铭医姑后,少女急急忙忙地跑过去,将医姑拽到了院子处。
林以纾:“医姑、医姑,救命!”
呈铭医姑见王女如此着急,立即放下了手中的笸箩。
呈铭医姑:“殿下是想问预产期?师姐昨日帮您推算了,快的话两个月,慢的话四个月。”
林以纾听到新消息,莹润的双眼愣了愣。
反应过来后,她摇头,“不是、不是...”
她道,“是探檀的事。”
呈铭医姑望向王女通红的脸,犹豫了会儿,有些明白林以纾什么意思了。
年轻人害羞了。
林以纾:“医姑,难道只有那一个方子么?”
呈铭医姑为难道,“镇南师姐说过,确实只有那么一个法子。”
林以纾:“那、那我自己探不行么?”她作为怀胎的人,怎么自己就没办法探檀了?
呈铭医姑:“可王女,你是阴,没有阳啊,檀胎的正形需得阳方才能探清。”
她道,“而且您还是纯阴体质。”
要不然也不会频频被邪祟盯上。
呈铭医姑知道的纯阴体很少,除了王女,她只知道纳兰王妃一人。
呈铭医姑:“而且也只能以阳探...王女,复金殿下替您揉小腹的时候,您什么感觉。”
林以纾:“特别痒。”特别、特别痒。
之前在祟障,小腹明明胀着不舒服,愣是快被王兄给揉笑了。
呈铭医姑:“这就对了,像我和师姐给您探查小腹的时候殿下就不会有这种感觉,就是因为殿下只因阳方有所感。”
林以纾攥紧了手,肩无力而缓慢地松下,“难道...真的只有这个法子...”
呈铭医姑知道年轻人脸皮薄,宽慰道,“王女,没事,顶多三天,肯定就能探出来。”
三天、三天...
林以纾小脸煞白,她撑住墙,恍若游魂地离开了太医院。
一整天,林以纾启动了躲避计划。
既然逃不过,她就躲,就拖延,越往后拖越好,彻底的鸵鸟心态,以为把脑袋埋进沙子里了,别人就看不见她了。
别人看不看得见她、她不知道,但她今日一定不能让复金珩给看见了。
她没有回浮烛殿,更不可能去无舆殿,拿着本卷宗四处走,但凡看到有人靠近,就远远地离开,换个地方看卷宗。
午飨她本来一直都是和王兄一起用的,今日单独去另处用了,用膳完后赶忙跑开。
下午她依旧保持警惕,但凡有风吹草动立即就拿着卷宗走人。
晚飨她都不敢回殿吃,躲到太医院用药膳,随着天幕变黑,转为夜色,她喝粥的速度也越来越慢。
如果能在这里喝一辈子粥不出去就好了...
但当清秋禀报说复金珩往太医院走时,林以纾立即打消了这个念头,三下五除二将粥喝完,直接从太医院离开了。
她往反方向绕去,提着裙摆在行宫的廊上快步地走。
去哪儿呢,回浮烛宫躲着?还是去无舆殿...
林以纾的脚步在廊上回响,丝履与地面轻轻碰撞的声音逐渐被外面越来越大的雨声淹没。风带着湿润的寒意从廊外吹入,直直地钻入她的衣领,她加快脚步,心中一片慌乱。
正跑着呢,突然,一只强有力的手臂从身后伸来,揽住了她的腰。她还未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腾空被抱起,拽入了廊内的静室,纤细的身子陷入一片温热的怀抱,熟悉的气息包裹住她。
是复金珩。
他的力量如此沉稳,将她牢牢压在胸口,不容抗拒。
廊内的静室在灵压的作用下发生变化,眨眼的功夫,林以纾被复金珩抱回了无舆殿的内室。
窗外的雨依旧下个不停,细密的水珠打在窗棂上,偶有一丝月光透过窗隙洒进来,与雨水交织,投下微弱的光斑,将室内染上一片昏暗的冷调。
她还没来得及从突如其来的变化中回过神,整个人已经被轻推在榻上,青丝铺散。
复金珩没有给她片刻喘息的时间,他的身影笼罩着她,炙热的气息带着一丝危险的压迫感倾覆而下,林以纾感受到那双眼睛,如同暗夜里的黑潭,深不可测,带着浓烈的占有欲,专注地从上至下地打量着她的每一寸肌肤。
她被压在了身下。
林以纾一瞧这眼神就知道王兄要干什么,手一颤,下意识地擡起,挡住了复金珩俯身吻来的动作。
林以纾:“不准亲...”她的声音小到可以忽略不计。
少女的掌心被吻住,微微发凉,她触电般抵着。
她的心跳乱了,声音也不由自主地带上了些颤意,“王、王兄...”她想躲,却只来得及唤出这一句。
复金珩禁锢着她,“殿下今日一直躲着我,我便一直等。”
他道,“让我等了许久。”
你、你哪里等了...明明直接把我直接掳来了。
林以纾:“我不想,不让...”
她的身体下意识地紧绷起来,见逃不开,便直接躲进复金珩怀里——
这是个好办法,因为平日里只要王兄逗弄她时,她不躲开、王兄反而会放她一马,她一躲开、危险的事就会发生。
以往躲进王兄的怀中,他就不再逗弄他了,最多只会将她抱得更紧。
然而,这个办法这次行不通了。
见着投怀送抱的少女,复金珩将人搂紧了后,“殿下想通了?”
复金珩的手掌贴着她的腰肢,似有若无地上下揉动,衣裳被揉乱了,露出了一截盈盈的白皙腰肢,被骨节分明的手掠过。
林以纾:“!”
她一抖,“别、别,王兄。”
她按住自己腰间的手,声音也在抖,“王兄,我怕,我们不能这样…”
心中深深的羞耻感让她备受煎熬,就、就她一个人活在背德文中么?
她真的好难受,本能地亲近复金珩的同时又本能地恐惧逾越兄妹的关系。
心中的这种模糊的感觉就好像是她的出厂设置一样,煎熬而难忍,仿若某个前世她也曾经历过这般违背世俗的情感。
真的,好奇怪。
其实不只她一个人有这种感觉,复金珩隐隐约约也觉得自己和林以纾的宿命也许有些复杂,也许某一世,他们二人在一起,真的会是一件违背世俗道德的事。
他第一次见到她,便觉得她十分熟悉。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就算真的需要违背所有的礼法、世俗,他也不在意。
他只要她。
复金珩的声音带着丝毫不加掩饰的压迫感,每个字都戳中少女心底的恐惧,“总是要探的,是不是?”
少女的腰肢被揉软了,她哪里见过这样的王兄,被吓得眼泪汪汪。
林以纾按住了腰间的手,哽咽着低声恳求,“别…别…等会儿,我不敢,我怕,我难受…”眼泪珠子迅速模糊了她的视线。
复金珩低下头,吻住了她的泪水,动作温柔却带着侵略性,“纾儿,我不会弄疼你。”
他道,“纾儿不是想看谶书吗,探清楚檀胎后,就去看谶书。”
对、对啊,要看谶书。
时间,并不多了。
她要将谶书看透了,才能救王兄。
林以纾愣住了,呆呆地望着复金珩。
他太懂她了,每一句话都精准地拿捏着她的软肋。
心思被他完全掌控,她竟然无法找出任何一个再拖延的理由。
恼羞成怒下,林以纾羞红了脸,用手砸他的胸膛,“王兄,都怪你,都归你,都怪你...”
复金珩任由她闹着,揉着她的后背,“都怪王兄。”
林以纾用的力道并不大,她无力地停下了动作,最终靠在了复金珩的怀中,“那、那快点儿...”声音细若蚊吟,几乎是咬着牙说出口的。
她努力给自己洗脑。
反正一睁眼一闭眼就过去了。
此时的林以纾,显然低估了檀胎的探索。
烛火熄灭,房间内陷入一片柔和的黑暗,只有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声在静谧的半空t中回响。
复金珩的修长有力的手轻掠过林以纾的肩膀,像是捧着易碎的珍宝,将她的身体妥帖地包裹在被褥中。
林以纾缩在被子里,无所适从地解开绔缚的带子,低声道,“不准看...”她咬紧下唇,声音极其羞赧。
复金珩的呼吸微微一滞,“好,我不看。”
她趴在复金珩怀里,手紧紧揪住被褥。
浓郁的夜色中,响起了一声极低极软的声音,“只准手进被子。”
低沉的声音喑哑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