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4章 第二十四章
林以纾的脸胀得通红, 她想起上次在静室时,她的嘴唇蹭着复金珩的脖颈,一路划了过去,不知休止。
想到这儿, 她的脸更红了, 挣扎着往后退。
祟气让她的力气大涨, 她竟然真的挣脱开复金珩托举在她颈后的手。
林以纾:“我不要。”
昏暗的墙壁上,倒映二人的身影。
林以纾的挣扎被复金珩给禁锢, 混乱间, 林以纾的脖颈弯下, 她的牙齿探出来,再也忍不住地咬向复金珩的虎口。
林以纾嘴上说不要咬人,但真咬到后,尖锐的小牙往下嵌,根本拔不出来。
头都埋下来了,咬得‘滋滋’作响。
林以纾的耳根红到快要爆炸, 这、这不是她的错,是复金珩的手自己撞上来的。
谁让复金珩要用手t掰开她的嘴。
林以纾心中振振有词。
复金珩垂眼, 看着少女趴在他的身前, 全神贯注地咬着他右手的虎口。
随着林以纾的动作,她身上的祟气以极快的速度涌向复金珩。
复金珩骨节分明的手背上,那些原本已然消散的金纹重新显现, 从他的手腕往外蔓延, 延伸到他的每一个指骨关节。
祟气扎入他的身体后, 金色纹路的颜色转深, 它们吸收着祟气,从浅金色变成深金色、暗金色, 最后变成近乎于生锈的黑色。
复金珩的脸色变得苍白。
虎口处传来灼烧的疼痛,复金珩并不在意,面无表情地擡着手。
有血从虎口流淌到他的手心,林以纾下意识地害怕浪费,嘴唇往下蹭,将他手心的血舔入口中。
手心一阵温热,复金珩垂眼,瞥了林以纾一眼。
林以纾确实已经咬得忘乎所以,全然顾不上什么礼义廉耻、什么脸面。
她站直身,嘴唇忘情地蹭向复金珩的脖子,重新燃起在静室中的欲望来。
既然王兄邀请了,她就不客气了。
林以纾张开了嘴,露出尖牙,就要咬下去——
“啪”的一声,复金珩的手劈向林以纾的后颈。
林以纾眼前一黑,身体瞬间软了下去,纤细的身影一顿,瘫倒在复金珩的怀中。
林以纾的眼睛都被劈直了,眼前一片昏花。
林以纾:“......”不是你说让吃吗,怎么还带把人打晕的!
林以纾的脑袋落在复金珩的衣襟前,两眼一闭,晕厥过去。
昏迷之前,她察觉到自己身体一轻,祟气从她的身体抽离,彻底消失。
再次醒来时,林以纾躺在软榻上,身旁烛火亮堂。
睁开眼睛后的第一件事,林以纾抱住自己的脑袋,脑袋因为被劈晕的后劲儿而嗡嗡响。
林以纾抓头发,“脑袋...我的脑袋!”我的脑袋还在不在?
清秋走上前来,替她垫高脑袋,“殿下,你终于醒了。”
林以纾透过迷糊的视线看向四周,“我这是回到...王府了?”
清秋:“您被复金殿下送回来后,昏迷了三天。外面不断有人想来探病,您没有醒来,我只能拒了。”
林以纾抱住自己的头,缓了会儿后,抽出自己的胳膊,掀开衣袂,瞧向小臂。
小臂的咬痕,竟然真的不见了。
全身上下的祟气,了然无存!
接下来的两天里,林以纾卧床养伤病,王夫人送来许多书,供她养病偷闲。
清秋将外面的状况描述给她听。
柴桑来了许多医修,治疗异病人。
因为异病的源头已经被解决,他们不再束手无策。
不过医修只能治好异病尚不严重的患者,但凡已经患异病超过三日的患者,依旧药石无医。
林以纾听清秋讲述,听得冷汗淋漓。
她这异病,可患了远远不止三天。
如果不是王兄,她也许真的已经变成一个邪祟了。
林以纾:“说起王兄,我近几日都没瞧见他,他哪里去了。”
最近有许多人来探望她,但这些人里没有复金珩。
清秋:“复金殿下处理完柴桑的事后,先行回渡昀去处理其他事了。”
林以纾:“王兄好忙啊,我还想找他去道个谢呢...”
因为养病,林以纾终于得以体验来到《破道》后的第一次咸鱼躺,她躺在床上,吹着窗外的夜风,一边看书,一边嚼糖豆。
烛火将厢房照得发暖发黄,熏香的烟气往窗外燎。
看书她喜欢看图画儿书,看起来不费劲。
可惜图画书都被她看完了,只能拣些其他简单易懂的经书看。
有本书封皮儿破旧,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书名是用象形字写的,她看不懂。
里面讲述各种偏僻冷门的阵法,林以纾一个都没听说过。
什么入梦术、什么调和术、什么缠绕术...名字真怪。
这一看字,她就集中不起来,和清秋聊起闲话。
她同清秋说起自己在白骨坑大战白骨和赵德清的事,说到激动处从榻上坐起来,回忆起自己悟出控尸术的时候,她的下眼尾都被激动红了。
她也没想到,自己竟然真的能在关键时候悟出万物修。
太牛了,她为自己鼓小掌。
林以纾说完后,清秋一脸平静,替她擦拭额头上的汗珠。
清秋:“医修说,要出些汗,殿下身体里的寒气才能排出去。”
林以纾:“?”这是重点吗?
林以纾将身上的累累被褥挪开,“清秋,你听完我说的这些话,难道没有什么感想吗?”
清秋:“殿下,不能将被褥掀开,你还得将汗闷出来。”
林以纾:“......”
林以纾盯住清秋,眯起眼,“我知道了,清秋,你不相信我凭一己之力,战胜了赵德清。”
清秋叹了一口气,“殿下,不是属下不想相信,而是您,还没有筑基。”
一个练气的修士,拿什么击败赵德清?
林以纾:“你果然不相信我。”
她道,“没有筑基怎么了?没有筑基也有没有筑基的邪门歪道...不是,修道之法。”
清秋:“殿下,属下没有筑基的时候,连阵法都画不出来,更别谈悟出什么修道之法了。”
林以纾摇摇脑袋,她将经书翻出来,“你若不信,不如随便指出一个法阵,只要这个法阵不需要耗费太多的灵力,我全都能作出来。”
清秋认为王女在拿她作消遣,她瞧向经书褶皱的页面,在入梦术、调和术和缠绕术中,手指点向了入梦术,“殿下不妨试试。”
林以纾急于证明自己,没有仔细看入梦术具体是干什么的,直奔如何作法阵的主题。
既然叫入梦阵,无非就是作阵入他人的梦。
经书在入梦阵旁边标注‘难度为金丹,但所需消耗的灵力并不高’,林以纾觉得自己可以一试。
她从枕头下拿出竹篆,按照经书上的阵法画起来,嘴中念起入梦阵的口诀。
月光从窗外倾泻,阵法被竹篆点在木窗上。
阵法一开始歪歪扭扭地不成形,林以纾多画几遍后,阵法的脉络汇聚起来,形成一个像样的法阵,在木窗上显现出红色的光影。
窗格上垂挂的八角铜铃一响,阵法中飘出一段形若红绸的光,往外飘飞而去,飞向要入梦的方向。
红绸飘摇,遁入夜色中。
林以纾指向红绸,对清秋说,“你看,我说什么,我真的能作出来吧。”
清秋惊讶地睁大眼睛,“殿下!崇林王若是知道此事,定然会万分欣喜!”
王女...竟然真的以练气之身,作出金丹的阵法。
这般繁复的法阵,就算让她作,也要学上三天才能行。
清秋立即跪下,“恭贺殿下,天都林氏后继有望了!”
见清秋要磕头,林以纾吓得从榻上跳下来,将她扶起。
她就是想吹个小牛,怎么被上升到这种高度了。
清秋比她还着急,“王女,您还在养伤病,怎可下床!”
清秋将她塞回榻上,用层层被褥盖住林以纾的身体。
林以纾的手艰难地从被褥中探出来,拿出刚才的那本经书,将破旧的书皮转朝上,让清秋看,“封面上的书名是象形字,你可认得么?”
清秋仔细辨认,“第一个字似乎是炉。”
林以纾:“那第二个字呢?”
清秋:“是鼎。”
林以纾:“哦,原来讲炉鼎之术的书...什么,炉鼎!”
双修的那个炉鼎吗?
林以纾双眼瞪圆,不可思议地看向经书。
炉鼎?
讲炉鼎的书里,能有什么正经法术。
林以纾赶紧将经书重新翻向入梦术的那一章。
怪不得这些术法的名字这么奇怪呢,入梦、调和、相依...原来是专门讲炉鼎的书!
清秋也急切地看向入梦术的讲解,密密麻麻的文字里,前面三页都在讲入梦术是何等的高超,能够以此阵法,让他人梦到自己,达到超然的状态。
前三页看着倒是正常的。
林以纾“啪”“啪”得往后翻,手指点着蝌蚪文,翻到讲入梦术的最后一页。
页面的正中,有一段字刺目显眼,“入梦术,即通过特定的阵法进入他人的梦境,尤其是道侣和炉鼎的梦境。施行入梦术后,作法之人馈赠炉鼎以春梦,阴阳调和,在梦中双修,得鱼水之欢。”
黑色的字,越看越黄。
林以纾:“什么梦?什么欢?”
简而言之,不就是说,她这个术法作完后,红绸会飘到她炉鼎的梦里,让炉鼎梦到和她...那什么欢吗!
她若是没有炉鼎也就算了,可她确确实实,有一个定了血契的炉鼎。
林以纾和清秋面面相觑。
清秋:“宋公子!”
林以纾:“宋知煜!”
林以纾t猛然从床上坐直,发出穿书以来最大的声音,“来人!来人!”
三四个侍从急匆匆推门而入,如临大敌,“殿下有何吩咐?”
林以纾:“赶紧去宋知煜的厢房,如果他已经睡了,不管用什么手段,都要将他喊醒!如果他没有睡,就将他找来,说我有事找他,十万火急!”
林以纾:“快快快!快快快!”
侍从们鱼贯而出。
林以纾拿起经书,往后翻,急急忙忙找入梦术的解法。
她拿起竹篆,按照经书上的讲述,在木窗的阵法上涂抹,入梦阵的光亮变得黯淡,而后彻底消失。
做完这一切后,派出去的侍从已经回来了。
“报告王女,宋公子外出,并没有归来,厢房中空无一人。”
林以纾闻言,大松一口气,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