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恋期
半夜, 梁栖月醒过来,天还没亮。
床边的小夜灯光线幽幽暗暗的。
商牧之不在旁边,她掀开被子下床, 脚踩在地毯上的时候有点凉。
到外面的客厅,灯只开了一盏在靠近阳台那边的位置,芝士正趴在沙发边上的壁炉那块咬着球在自己玩, 看见她出来立刻起身朝着她跑过来。
梁栖月摸了摸它的脑袋,把球丢到边上,循着阳台那边传过来的很轻微的声音过去。
商牧之套着件睡袍, 正在阳台边抽烟。
“怎么醒了?”
他听见动静声,转过头来看她,手上的烟掐的很快。
梁栖月走过去, 很自然地伸手抱住他的月要,没穿鞋子的脚踩在他脚背上,
“做了个梦, 就醒了。”
“什么梦?”
商牧之单手松松地抱着她, 低头看她。
梁栖月在他怀里仰着下巴看了看他, 没说做什么梦, 伸手去拿他手上没抽完的半支烟,
“你不是要戒烟了吗?半夜起床偷偷抽烟是有什么心事吗?”
还被她抓到现行了。
商牧之顿了顿,垂着眼看她, 被她的话逗笑了下,扶着她月要把人往怀里按了按说,
“我能有什么心事?”
“那我怎么知道, ”梁栖月把烟蒂放在鼻尖嗅了嗅, 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喜欢这个味道,“又不是我半夜起来抽烟。”
商牧之闻言看了她一会儿, 目光聚焦在她脸上,没说话,抱着她到阳台边上的沙发椅坐下,
“很久没抽了,就这一次被你逮到。”
他把烟丢进边上的垃圾篓里,托着她的月要,仰头看她,
“你做什么梦了?”
梁栖月坐在他腿上,手环着他脖子,把脸往他怀里埋了埋,过了会儿才说,
“我梦见我第一次去伦敦找你那会儿,在回去的飞机上,我后悔了,想下来,但飞机已经起飞了。”
商牧之闻言停顿了下,视线看着她,轻声问,
“然后呢?”
梁栖月手在他肩膀上放着,表情有些难过,闷闷地说,
“然后我想给你打电话,发现你把我拉黑了,说我睡了你就跑,我想解释然后就醒了。”
商牧之目光注视了她一会儿,笑了下,伸手揉了把她的头发,
“你的梦是不是有点太颠倒黑白了,我什么时候拉黑过你?不都是你拉黑我吗?”
梁栖月抿唇,有点不高兴,
“重点又不是这个。”
商牧之把她乱糟糟的头发往边上拨开了点,看着她的脸,表情认真了些,轻轻嗯了声,
“重点是你在梦里后悔了。”
梁栖月把脸贴在他跟前,听到他胸腔里传来的心跳声,坐起来看了他片刻,想了想说,
“其实我当时也有点后悔了。”
商牧之还是第一次主动听她提到当年伦敦那一周的事情,尽管此刻他早已经释怀,但还是想听她继续说,
“可我记得你当年回国后可是半个月都没跟我联系,这也叫后悔?”
他语气漫不经心。
“我是有原因的!”
梁栖月有些大声地给自己辩解,又回归正题,
“你记不记得我们当时在那家手工服装店外面的广场拍的婚纱照?”
商牧之看着她,不动声色点头,
“记得。”
“你是不是留了我的邮箱?”
梁栖月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晃了他一下,好像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一样告诉他,
“我当时在飞机上就收到了他们发过来的照片,那时候我其实就有点后悔了,可是飞机真的跟梦里一样起飞了,没办法后悔,我不能下来。而且回国后我本来想跟你联系,把照片也发给你的,但是,”
她停顿了下,表情又变得很气愤,好像是想到了什么很不开心的事情一样,生动极了。
“但是怎么了?”商牧之脸上带着点笑,很轻地扶着她的月要,仰头问。
梁栖月板着脸很不开心地说,
“但是我刚刚回国手机就丢了!连行李箱也一起被人偷走了!证件什么的也都不见了,最过分的是那个小偷居然还把那件婚纱也一起偷走了!”
商牧之愣了下,因为他从来没有听过梁栖月提到这件事。
他一直以为她回国以后不再联系他,只是因为觉得两个人完成了夫妻蜜月任务后就不用再有任何联系。
“我过了快一周才把证件都补齐,本来我还想去找找的,可是警察说找不到了。”
商牧之听她说完有一会儿没开口喉咙有些发紧,沉默了片刻才轻声问,
“那你当时怎么不找我?”
梁栖月撇了下嘴,摇摇头,
“不想找你,因为这种事情找你你肯定会觉得我还是没长大的小孩。”
她一直觉得商牧之当初结婚后很长一段时间都只有在那种时刻把她当成老婆,其他时候都觉得她是幼稚的小孩。
“我没觉得你是小孩。”
商牧之目光凝视着她,神情很认真,
“我一直把你当成我太太。”
梁栖月看了他一会儿,又一把抱住他,把脸往他颈窝里靠了靠,声音低低地,
“我现在知道了。”
商牧之手放在她的后背,也回抱着她没说话。
阳台边上的窗户被风刮出声响。
这段时间港城一直在下雨,也降温了很多。
处理完梁家的事情后他们有一段时间都忙得没什么闲暇。
梁栖月从ban辞职,回了梁氏那边接手梁则正留下的工作。
因为没什么经验,前两个月处理的很艰难,商牧之也暂时把他手上的那些事情都推开,负责教她接手梁氏的业务。
好在梁栖月足够聪明,学的也快,三个月时间差不多已经完全上手,上周终于把梁则正之前留下的那堆烂摊子收拾好,后续的公司的管理跟进都要简单不少,所以他们才有空像现在这样安静的二人世界。
“你当时为什么走?”
商牧之扶着她的肩膀,把人从怀里拉出来点,问出一直以来都没问藏在心里的疑惑。
梁栖月愣了下,好像没明白,
“什么为什么?”